待这名男子被伙计七手八脚的抬出大厅后,事件总算是平息了下来,众人都不禁松了口气。
此时,池宋等人也都下到了舞台。
颜铭看了眼背对自己而站的紫袍男子,他迈开步子行至男子身后,刚想开口说点什么。
岂料,连澈忽然转身,对着他便是一掌袭来。以颜铭此刻的能力,他只能化解连澈的半数招式,仍是有一部分力道,重重的打在了他胸口。
颜铭微倾了身子,猛的朝后踉跄了几步。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柳璃忙快步跨至了他身旁,扶上了他的手臂,错愕且愤怒的看向了攻击颜铭的紫袍男子。
四目相对。
一样清澈如画的眉眼,一样华光轻凝的唇。看着眼前身着一袭绯艳长裙的女子,连澈的目光就如凝滞了般,紧锁着她,久久不曾散去。
她一身艳红如火的衣裙,就如她那日倚在墙角旁流淌而出的鲜血,生生的灼伤刺痛了他的眼。
私盗虎符,罪恶至极。他想杀了眼前这个执拗的女子,以惩罚她的背叛。可终究,他还是舍不得。
以极其惨烈的凌迟之刑处置铃香,看着她痛苦的蜷缩着身子,哀恐嘶心的叫骂,身子因惧怕与痛恨而轻轻颤抖着。他胸中狂烈翻腾的暴怒才有了稍稍的释放。
而从她眼中,他亦读到了浓浓的恨意。
后来从太医口中得知,原来她早已有孕,一个孩子。
竹烟也有着他的孩子。
子嗣,不过是为了延续他的皇朝。
即便是以为她背叛了自己,可当他得知她有孕之后,他竟莫名的想,倘若这个孩子还在,长大以后会是什么模样。
可,她死了。
那晚,他抱着她冰凉的身体,和她说话,替她揉搓着小手,不断的给她输送内力,可眼前的女子,却依然冷凉如初。
二十三年来,他的心,第一次有了痛的感觉。
触不到,摸不着。却怎样都逃不掉。
那胸口的窒裂感,如魅影般随行,侵噬着他的日日夜夜。
从那之后,他便寄情于政事,强迫自己来忽略这难受异常的感觉。
在她莫名消失一个半月后,他连夜出宫见了柳嫔。
当天回宫后,他便直接去了竹烟的玉萝宫。抓着她的手,追问当日之事。
竹烟却是噙着泪珠告诉他,那女子是将虎符给了郡主,是自己让郡主不要说。那女子是苏相之女,不也应该同罪斩首吗。
一声孩子的啼哭,打断了二人的对话。
他狠狠的甩开了竹烟的手,转身离开,并下旨不许任何人去玉萝宫。
她怎么会凭空消失,莫非她没有死?但那夜,自己怀中的她,确是已然没了生机。
即便是死,她也只能呆在自己身边。
于是他便暗地里派暗卫全国各地的调查,当他从暗卫处得知,在云瑶府发现了她的踪迹后,当夜他便匆匆召集大臣,将朝中之事安排妥当后。便连夜出宫,马不停蹄,日夜兼程的赶来云瑶府。
如今,他终是再一次见到她了。
这一眼,好似穿透了她的灵魂,看进那千年后,依然交替的轮回和生生不灭的永远。
方才在二层的雅间,这女子虽挽着面纱,可这样的舞蹈,却仍是让他一眼便认出了她。看着这个男子拥着她,介绍他们之间的关系,看着她抚上这个男子的腰身,满眼的担忧。
可现在她,一样的眉眼,看着自己。却不再有深深的爱恋,而是他伤了她身旁那男子后,满眼的错愕与惊怒。
胸中汹涌翻滚的愤怒就要喷薄而出,他想杀了这里所有的人。
连澈的目光瞬间冷寒到了极致,飞快的一转,他瞥向了本应就是死人的颜铭。
手腕猛的扬起,他一阵掌风过去,瞬间将柳璃从颜铭身旁弹了开来。柳璃连连退后了几步,被不远处的关陌妍扶住。
柳璃挣开她的手,刚想冲过去,却又被她再次拽住了手臂,“你疯了?过去便是死。”
因之前与那名闹事男子的保镖打斗了数轮,颜铭的体力已消耗了不少。方才他又被连澈强劲的内力所伤,敏锐的接下他这致命的一招,二人便打斗纠缠在了一起。
连澈的武功很是霸道,且招招致命,不留余地。几轮下来,颜铭已显然有些力不从心,被打的节节败退。
而二人周围的那些物件与木架上的乐器,早已被掌风推散的落了一地。
这紫袍男子,似要狠命的摧毁一切。
眼看颜铭已几乎无从抵挡自己的攻击,连澈猛的将内力提至最高点,准备给他致命的一击。柳璃心中大恸,不顾一切的挣脱了关陌妍的束缚,她用最快的速度冲至了颜铭身前。
双手紧紧抓上了他的肩头,用背脊护在了他身前。她紧紧的阖上眼眸,等待着这一掌的到来。
良久,却并没有想象中的疼痛袭上她身。
连澈方才准备给颜铭最后一击时,却看到那女子瞬间护在了他身前。下一秒,他将那已聚集内力,顷刻间便要从手中发出的掌风,以反噬的力道,收了回来。
那女子挡在颜铭身前的一刻,这男人看向自己的那一眼,竟是朝着他唇角上扬的一笑。
连澈负手而立,眸光冷冷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柳璃正神色忧心扶着颜铭,急急的开口道:“你还好吗?”
颜铭对身旁的女子轻轻一笑,摇了摇头。
连澈静静的凝着眼前的女子。胸口,却在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