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便提前生了,且是难产。
尽管如此,她却仍是拼着命,将那孩子生了下来。
当乳娘将孩子抱至她身旁时,她看到那襁褓中的孩子,眉眼像极了连澈。
他来看望她,瞧见那孩子后,他轻声唤,“灿儿。”
她知道,他从未忘记过,和她之间的承诺。
“孩子现在病的很重,太医说因我中了慢性之毒,在怀孕之时,无形中将毒渡给了孩子。太后娘娘一直在亲自照料着孩子。”她轻垂了眼眸,淡淡应道。
“既然母后在照料,想必定会竭尽全力。”
听得连澈的言语,她点了点头。
原来,他还是在乎自己与孩子的。
“竹烟,朕出宫前曾下旨,让你不得出玉萝宫。”他眸光缓缓挑向前方,“可如今,你不仅擅自出宫,还与连曦一同前来。你该知道,这是何罪。”
她心里一惊,忙开口道:“我是担忧你的安危,难道这也有错?”
连澈眸色浅凝了几分,淡淡应声,“这不是理由。”
她随即变了脸色,她怎就忘了,这男人一向原则性极强。
起身站了起来,她看着眼前的男人,重重的跪了下来,“夏竹烟领罪。”
连澈扫了眼跪在地上垂首的她,“明日,你便回去。”
她猛的抬头,望向了那个男人,他的眸色,是不容置疑。
与他在一起多年,她深知他的脾性。没有再多问一句,她知道,他决定的事,是不可更改的。
直到天亮,连澈走后。她才径自出来转转。
眼前那女子,似乎在一边喂食,一边同马儿说着话。
缓缓行至清浅身旁,她竟是没有发现自己。
“苏姐姐。”
清浅转过身,望向了来到自己身旁的人,竟是竹烟。
这女子已恢复了女装打扮,许是因一路上甚为辛苦,她似乎清瘦了些许。
温淡的小脸上,不着一色,透着略略的苍白。
竹烟略显莫名的看着眼前女子,尽管她挽着面纱,但自己仍是能隐隐看到清浅眼梢处那道丑陋的疤痕。
她究竟遭遇了什么?莫非容颜有所损伤?
看着身旁女子好奇打量的目光,她竟毫不掩饰自己的想法。
清浅轻笑,随即摘下了自己的面纱。
面纱随手落下,但那凝在唇角的浅笑,却并有丝毫褪去。
出门戴面纱,不过是为了更方便些。其实她对自己的伤痕并不十分介意。
看得眼前女子的容颜,竹烟大惊,她未想到,面纱下的疤痕更长。
如此丑陋的疤痕,出现在这女子脸上,破坏了她原本那倾世的容颜。
只是,她如此轻柔且毫不避讳的笑容,那弯弯如月的眼梢,竟是毫无嫌恶刺目之感。
曾经的她,是个极爱自己容貌的人。
虽然同在宫中,她们却相处极少,是什么,让她变得如此不同?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他也动心了吗?
甚至是,爱上了她?
一个人,可以同时爱两个人吗?
“苏姐姐,对不起。”竹烟凝着她的双眸,轻声开口,“我知道,如今说再多,都是苍白无力。之前因错怪你而一时冲动犯下错误,而我,也受到了应有的惩罚。”
“当时我确是以为你参与了逆谋…”
“说再多也无意义。”清浅冷冷的打断了她的话语。即便是说了这些,铃香也不会重新活过来,孩子亦是。
竹烟轻垂了眼眸,笑了笑,“苏姐姐,许久不见,你清瘦了许多。”
若不说震惊,是不可能。
那日大殿之上,她确实已没了生机。可如今,她却又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
莫非这世上,真有不死之药?
清浅并未应她,只是将目光挑向了不远处。
竹烟轻轻的眨了眨眼睫,她似乎并无兴致同自己继续聊下去。
即便是说一些关怀的话语,她也都是有一句没一句的应着。看了眼清浅,她继续开口,“你离宫的这段时日,我也并不好过。我的孩子…”
“够了。”清浅微微不耐的再次打断了她。
瞥了眼不远处走来的连曦,她淡淡道:“看来有人出来寻你了。”
看着越走越近的男人,清浅眸光轻轻一转。。
她没有忘记,同在那日,他说过什么。
曾经,她以为,他们会是朋友。
那些曾与他把酒言欢的景象,她仍记得。只是,她太过痴傻。
他与竹烟早就有情谊在先,他会是这样的态度,也并不为过。
将目光探向行至她们身前的男人,清浅礼貌性的点了点头。
莫说是竹烟,即便是见惯了大场面的连曦,在看清了她的容颜后,心里也着实一惊。
只是,想不到这女子却是如此处之泰然。
竹烟瞥了眼来人,见是连曦,眸中难掩微微的失望之色。
连曦看了看清浅,随即将目光转向她,“池宋方才已赶到,七弟有些事需处理,便让我知会你一声,晚上一道用膳。”
竹烟听得他的言语,心中不觉蕴了抹欣喜,回了他一记浅笑,她开口道:“好。他可有说要办何事?”
“应是谷云天有了下落。”连曦淡淡应声。
这二人一答一和的说着,完全未将清浅纳入其中。她也并不想参与他们的话题。
捡个机会她说自己要回房歇息,便离开了。
脑中尽是那女子温婉浅笑的模样,清浅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