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住脚步,清浅未再向前,只是停在了那拐角处。

轻垂了眼眸,她微微自嘲了一番,自己这是什么了?竟是这样患得患失。两个人好不容易交心,她该信他。

刚想抬脚转身离去,她便听见连澈的声音悠悠响起。。

“今日之事,待查到这幕后主始之人后,我必杀之,你放心。”

清浅一怔,不禁想起了那女子回来时神色有些异常的模样。最终,她还是选择了静静的留在原地。

竹烟见到连澈眼中的杀戮之色,心中一暖,稍稍朝他靠近了一步,“当我听到你安然无恙的消息后,便无法控制自己。一心想要去找你,才会不顾一切私自出了别院。”

注视着男人负手而立的背影,她小手交握着放在身前,唇角轻凝了几分。

当看到他找到自己后,那眼中担忧的神情时。她想,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他心中仍有自己,不然也不会同连曦一道寻她而来。

若她能再多花一些时间,他定能重新回到自己身边。

掌心不由的沁出了点点薄汗,他已很久未同自己亲近过了。咬了咬唇瓣,她缓缓行至连澈身后。

伸出小手,她小心翼翼的将手臂环上了他的腰身,抱住了这个让她怨过,恨过,却又不能不爱的男人。

小脸轻贴上他暖热的背脊,她轻声道:“这辈子,能伴在你与灿儿左右,我便再无更多奢求。”

可眼前的男人,却没有任何动作。

竹烟微微疑惑了几分,轻轻将头抬起。连澈缓缓转过身,她不得不松开了环在他腰间的手臂,看向了他。

“竹烟,你伴在朕身边多年,你应该清楚朕处事的原则和态度。”他薄唇轻动,淡淡开口。

竹烟心下一沉,死死咬住了唇瓣,并未开口说话。

连澈嗓音微凝了几分,“教唆绾苓陷害苏清浅,抗旨私自出宫。你应该知道会有怎样的后果。”

听得他的言语,竹烟大惊,“你打算杀了我吗?”

连澈眸色顿沉,“若是换作他人,朕早就杀了。”他清淡如水的嗓音中,透了抹狠戾与决绝。

教他瞬间流露而出的寒凉与嗜血所惊,竹烟心中悲苦,冷笑道:“你爱她,所以护她。却不想竟是到了这般地步。”

连澈墨濯般的眼瞳中闪过一抹厉色,他目光直直的探向面前的女子,“朕最不想看到的,是你越陷越深。嬷嬷之事,朕已经知晓。”

听得他的言语,竹烟反而激动了起来,眸光中似有一许旖旎的光彩闪闪而耀,“难道不完全是因为苏清浅?”

他已知道了,若那事被公之于众,她必死。但是,他并没有想杀自己的意思。

连澈重重的阖上眼眸,轻叹,“在有她之前,与你之间,朕以为那相濡以沫之情,便是爱情。在有了她之后,朕却是愈来愈不知足,竟是想与她日日相见。若定要说出这之间的差别,那便是,朕绝不能容忍任何一个男人对她有遐想。”

他一字一顿的吐着字句,字字清晰。

竹烟身子轻轻一塌,似乎已是摇摇欲坠,她轻垂的眼眸中,尽是颓然的灰败之色。

忽的扬起小脸,她大笑,泪水倾数而落,嗓音中透了一抹不甘与指责,她开口道:“你变了心。”

她一直深爱着他,因他的沉稳睿智与近乎残忍决绝的帝王之气。一直以来,她都骄傲自己是这样一个男人背后的女人,因为她懂他的一切。

泪水模糊了视线,她已看不清眼前男人的容颜。

连澈淡淡的凝着她,继续道:“朕答应过你,会照顾你一世。玉萝宫,便是你的冷宫。”

小手狠狠抹去眼中的泪水,竹烟再次激动道:“那灿儿呢?”

“朕会让清浅照顾。”连澈淡淡应声。

想起那日在学堂前,那女子与孩童踢毽子的欢乐情景。他想,她定是很爱孩子的,也会照顾好孩子。

竹烟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眸子,目不转睛的盯着他,“我这般对她,你便不怕她把仇恨报复在灿儿身上吗?”

连澈笃定而决绝的开口道:“她不会。”

想起那女子,即便是她恢复记忆后,因对铃香的愧疚与对失去孩子的悲痛而伤心欲绝,她也不曾想过去报复任何人。

哪怕是自己痛的快要死去。

泣不成声的竹烟,用几乎喑哑到只剩气息的字音喃喃道:“我懂了…终于懂了。”

此刻,她只想逃离此处,逃离这个冷漠绝情的男人。踉跄着后退了几步,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她猛的转过身,径自朝客栈的方向奔去。

听到女子快步而来的脚步声,清浅淬不及防,还未挪动,竹烟便撞上了她。

见她似乎身形不稳,似要跌倒,清浅忙伸手扶上了她的手臂。

竹烟抬起头,眸中满是一片血红之色。清浅被她此刻的模样给惊住,她竟是如此仇恨的看着自己,额角处甚至有青筋突突而跳。

大力推开扶着自己的女子,竹烟头也不回的继续朝客栈内奔去。

清浅教她推搡的一个踉跄,连连朝后退了数步,脚下传来枯枝折断的声响,她急急的扶上了一旁的大树,才得以稳住了身形。

待她站定后,目光再次看向亭子的方向时,连澈不知何时已出现在了她面前。

他正静静的凝着她,一言不发。

逆着月光,一如地窖里那日一样,她看不清他的容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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厢房内,清浅闷闷的坐在床榻旁。而连澈则是倚在一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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