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如此,她便还有机会,只要夏竹烟不在了,他或许会多看自己一眼。
可事到如今,她终是明白,有些人和她之间那所谓的感情,永远都只是自己一厢情愿的奢望。
连澈只是眉眼淡淡的看着她,眸中没有一丝情绪。
而就在方才,苏清浅险些被刺的一瞬,她从他的眼里读到了惊恐与担忧。虽然只是一闪而过,但那样的情绪,却是她从未看见过的。
从她认识他起,她便只从他眼中看到过淡然与冷漠。原来,他竟也可以有这样毫不掩饰的情绪。
心底涌上了从未有过的不甘与悲戚,她看向了一旁的清浅。
此刻,沈如月抛却了从小潜移默化形成的良好仪态与教养,她咬牙朝清浅冲了过去。
她想要掐住这个女子的脖颈,想要看到这女子因窒息而涨得脸颊通红的痛苦模样,想让她死在自己的手中。
可是刚狠力的迈出几步,她的腿便因过于激动而拐到,脚踝处传来的刺痛,让她瞬间一软,直直的扑倒在地。
猛然的跌落,让她膝盖与掌心传来阵阵钝痛,衣裙也卷上了些许尘土。低垂着头,她轻轻的颤抖着身子,任泪水一滴一滴的坠落在地。
一旁的太后看得此情景,终是忍不住怒斥道:“够了!”
掌心撑着身后焚香的台案,她看了眼蜷坐在地轻轻抽泣的沈如月,“家门不幸,若沈溢真做了你所说的那些事,哀家绝不会因他是哀家的亲弟弟而袒护。如今皇后是否参与其中,还需再核查。撇开沈溢这件事不谈,皇后废不得。”
目光落向眼前的男人,她继续道:“她所做的一切,完全是为了维护皇室的颜面和尊严,而现在你竟还要以此为由废了她的后位。若不是如月,夏竹烟的身世你打算瞒哀家到什么时候?”她掌心重重的将台案拍了一记。
于揽怀汩。清浅闻言大证,眸光直直的投向了太后。原本,她以为太后是为了保住皇后的凤位,才让自己顶罪。
但言下之意,似乎是竹烟的身世并不简单。
稍稍平复了情绪,太后一字一顿的开口,“严广书,便是夏竹烟的亲生父亲。是不是?”
严广书,乃是苍玄国历史上最大一次与外部国家战争事件中,隐藏在苍玄的幽黎国细作。
当时的苍玄,并无如今这样大的版图。
苍玄因战事而全国戒严,严广书,这名当时任景林府风荷州知州的男人,竟是潜伏在苍玄十余年的隐秘细作。
那个时候,他便与苏柏年勾搭上了。苏柏年的消息,便是通过这个人传递到幽黎国的。
而当年的幽黎国王,便是与部族合作,一同攻打苍玄。
但最终,这个细作头领严广书还是被暴露了出来,朝廷顺藤摸瓜,一共逮捕了十二名当时潜伏在苍玄的隐秘细作。
这个案子,当年轰动全国。
听得太后的问话,连澈只是坚定的吐出了一个字,“是。”
这铿锵有力的应答,似乎在大殿中还飘荡出了一丝回音。
太后眸光朝一旁探去,冷冷道:“将夏竹烟带出来。”
画像的暗角处,一名被捆绑着双手,嘴上封了布带的女子被几人带了出来,正是夏竹烟。
待阳光映至她面容时,她的脸颊上,尽是湿凉的泪水。隔着封住嘴的布带,她嘤嘤的哽咽着。
目光直直的看向连澈,这个让她又爱又怨的男人。
方才在后面,她什么都听见了。原来,自己做了那么多,一直拼了命都想要隐瞒的身世,他竟然都知道。
太后看了眼竹烟,转而望向连澈问道:“哀家一直都怀疑夏竹烟的身世,曾秘密暗中调查过,但却总是受到阻扰,莫非你早在纳她为妃之前便知道了她的身世?”
她此言一出,清浅与竹烟同时惊讶的望向了连澈。
男人再次更肯定的答案,让两个同时看向他的女人心中五味杂陈。
清浅望着这个眉目淡凝的男人,她曾听到过说他只要夏竹烟的孩子,纵使那时他便知道这女子的身份,却还是这样的义无反顾。
而竹烟,则是哭得更加汹涌。原来所有的一切,他很早便知道。而她,却是自以为是的一步一步,亲手埋葬了他对自己的情谊。
清浅转过小脸,望向了不远处的竹烟。那女子的泪,就若断了线的珠子般,滴答而落。而她的目光,却是耀眼灼灼的凝着连澈。
太后轻皱了眉,向连澈开口道:“这孩子不能活,夏竹烟也必须死!”她缓缓吐出的字句,决绝而又坚定。
“如此,皇后万万不可废。沈溢之事,哀家不会过问,但皇后是否参与其中,还需经过宗人府调查后,方可定夺。”
若保住了沈如月的后位,即便是沈溢各项罪状都成立,但念在他是皇室宗亲的份上,也可网开一面,留他一命。
连澈不语,只是示意一旁的池宋将关嬷嬷带上来。
“母后,且听这关嬷嬷一言后,再做定夺吧。”他沉静淡然的朝太后开口。
这关嬷嬷便是温玉在朝堂之上揭发的与影承手下接头的人,她乃是皇后的乳母。
不消片刻,关嬷嬷便被带了上来,沈如月却是大惊失色。
看了眼脸色苍白的沈如月,她立刻埋下头,微微颤抖着开口道:“皇后娘娘在吩咐奴婢将从影承处得来的凝墨放入这莞莲膏中之时,尚且不知夏嫔娘娘的真正身世。”
“当时,她是怕夏嫔娘娘所怀的是小皇子,再加之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