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一倾,他跪了下去。清浅一惊,随即也同他一道跪在了太后与历代皇帝画像的面前。
“这二十三年来,儿子从未向母后恳求过什么。但这苏清浅,儿子要定了她。在她之前,儿子从不知何为情爱。而今尝过之后,便如饮鸩止渴,甘之如饴。”
连澈薄唇轻动,坚定而又灼灼的道着心中的言语。
“从今往后,儿子想同她一道孝敬你。请母后莫要逼儿子恨你。”最后一句话,无不彰显着他坚毅如铁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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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清浅再度端着夜宵跨入重华殿之时,已是丑时。
这男人今日又忙的没有时间歇息,晚膳也只是粗粗的喝了几口粥,便宣召了众大臣觐见。
之前送太后回永宁宫后,他便召了刑部尚书刘宇兴与温玉等几名大臣在重华殿议事。
片小不已。如今,这沈相已交由了刑部查处,而沈如月则是直接关进了天牢。
这宫中突来的聚变,让众人不禁揣测,这后宫和朝堂怕是都要变天了。
而太后,自回到永宁宫后,便宣称不适,不再出来了。
宫女与太监们皆在私下纷纷议论,这沈氏一族,之前在苍玄风光了甚久,如今怕是要从此败落了。
实乃君心莫测,自苏柏年倒掉之后,势必会轮到沈溢。如今的皇帝,终是将权利都一一收回了。
缓缓踏至龙案旁,连澈正靠坐在龙椅上闭目小憩。
看来这男人又打算彻夜忙于朝堂之事了。
自己之前在他身旁做女官时,已陪他熬过无数次这样的夜晚。
将白玉小碗与菜肴轻轻放置在龙案上,她细细的打量着眼前的男人。
在太庙中,自连澈说了那番话之后,太后被震惊的半晌都说不出一个字。
沉默了良久,她才幽幽开口,你和你的父皇一点都不像。既然哀家已无力阻止,那便不会再插手去管了。
在云芳的搀扶下,她缓缓的朝太庙殿门行去。在即将跨出殿门之际,她忽的沉了嗓子,开口道,哀家永远不会答应,苏清浅做皇后。
这皇后之位,按照祖制规定,需太后与皇帝双方认可,才能册立。
清浅不禁轻轻一笑,皇后之位,她从未想过。
轻探了身子,她准备叫这男人起来吃些东西,他一整日,都吃的甚少。
刚靠近他,小手才触上他的手背,她便被这男人反手一拉,跌坐进了他的怀中。
腰身被他的手臂环着,清浅完全站不起来。挣扎无果下,她扬起小脸,佯装生气的模样,愤愤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调笑。”
连澈看着怀中女子皱成一团的小脸,轻挑了眉,笑道:“还没有做皇后,脾气就这般大了?”
清浅闻言一楞,皇后…
看着她一副呆滞的神情,连澈用大掌拍了拍她的腰臀,轻笑,“怎么?还想与朕再温存一会?”
清浅眉间一拧,瞬间反应了过来。她恨恨的瞪了男人一眼,随即挣扎着站了起身。
再次看向男人时,他已经执着碗筷吃了起来。
见他用膳微微有些急切的模样,清浅不禁想,这又怎会不急,他一天几乎都未曾吃过什么,自然是饿了。
执起另一双筷子,她将自己特意为他备的菜肴夹了几份,放入了他的碗中。
“多吃点这个,颇有营养,也很养胃。”
就这样,他吃着,她在一旁替他添菜,偶尔自己也会吃上一两口,但多半时候,还是静静的看着他吃。
片刻后,二人便将她备的菜肴全数吃净,只是到了最后时,清浅似乎一直有些心不在焉。
待男人吃好放下碗筷后,他瞥了眼一旁的清浅,淡淡道:“说吧,是有什么事,让你和朕在一起时,这般心不在焉。”
清浅看了眼他手边的圣旨,开口道:“明日便是绾苓的行刑之期。”稍稍顿了顿,她继续道:“夏竹烟只是放逐出宫,为何绾苓便要斩首?”
连澈眸光一转,看向她,随即沉了眉目应道:“朕自有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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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方独自一人行在帝都的长街上,今日这条长街之上,拥满了人,几乎连走路都是极为艰难。
他在长街上急急的穿梭着,时辰将至,他匆忙而行的举动,撞翻了街边一名小贩的摊位。
小贩立刻站了出来,骂咧道:“妈.的,今日这是第几回了,还要不要人做生意了?”
徐方并未理会小贩的叫骂,径自朝前走着。他是通过秋闱入选,即将在刑部案宗司上任的一名文官。
他有一个缺点,便是不得见过于血腥的东西。许是和家族因素相关,他的父亲,叔伯皆是儒生。
今日,他听说这街心广场上将执行斩首,于是便背着家人出来,想亲眼看看这个从未见过的场景。
一路低头而行,肩头忽的教人撞了一记,他下意识的抬起头望了望。竟是已到了醉雪楼。
没有丝毫犹豫,他大步跨了进去。
此处的雅间,在四日前便开始接受预定,幸而他已提前预定了一间。
因为今日,那广场上,将斩首一名皇亲。
在店小二的带领下,他朝着自己预定的雅间而去,行至走廊时,他竟是不慎撞到了一名挽着面纱的女子。
猛然间的力道而来,那女子手中的团扇忽的落地。由于害怕被父亲,叔伯的朋友认出自己也来观看斩首,他赶忙俯下身子,替女子捡拾落地的团扇。
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