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澈轻垂了眉眼,看着自己左手无名指上的那枚草指环,缓缓开口道:“这是何物?”
清浅用指尖轻抚他戴着的草指环,微微一笑,“婚戒的圆形,象征着生命和永恒,而婚戒之所以戴在无名指上,是因为祖先相信这个手指的血脉直通心房,可以到达主管爱情的地方——心脏。”
她轻轻的道着言语,那看向指环的眸中,流转的尽是璀如星耀的华彩。
指尖轻动,她顺着连澈手腕的方向朝前滑去,撩至他胸膛心脏的位置时,清浅用力一点。
“你这里,如今装着谁?”
连澈抬起眼眸,看向眼前的女子,他墨濯般的眼瞳中,所有轻淌的流光都化作了幽空万里的深凝。
“一个方才坐塌了一片花草的人。”
听得他如此说,清浅并未嗔怒,只是将唇角轻凝了几许,随即扬起小脸,对上他的目光。
“还有谁?”
迎上他沉凝深情的眉眼,她心跳的极快,几乎都要跃到嗓子眼。
良久,连澈却一直静默着,并未开口应答她的话语。
忽的甩开了他的手,清浅轻垂了眼眸,“你是皇帝,又怎会心中只有一个女人。”
不再看眼前的男人,她径自拿起另一根草茎,在自己的指上缠绕着。
连澈细细的打量着眼前的女子,她竟有如此古怪的想法。他自认是通晓颇多,但从未听过这类说法。
轻眯眼眸,他缓缓开口道:“你究竟是给朕下了何种蛊?让朕的心变得如此小?”*******
从那人在御花园下旨后,封妃大典便开始筹备着。与此同时,她获封后将要居住的寝宫,也开始了精心的布置。
这宫中的人,个个都是趋炎附势之辈。虽然她依然还住在重华殿,但是每日去茶坊给连澈煮茶时,竟都会有不同的人帮她做前期的准备工作,还好意的陪她聊天解闷。
而她其实也没有很想和她们聊,每次只是有一句没一句的应着,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这些人总会在她面前提及小皇子的近况。
太后已经无声无息地将日夜给小皇子祷告的僧人撤离了,而小皇子也搬离了永宁宫。
宫中之人虽都惊讶,但却也无人敢多说。就在小皇子搬离永宁宫十日后,终是因病情加剧,无力回天,而夭折了。
这小皇子从出生到夭折都病重着,期间又因连澈不在宫中,因此一直都没有册以封号。
他的葬礼,便按最平常的那种去办了。
连澈从未在她面前提及过这个小皇子,清浅也一直不曾去见过。*******
深秋的天幕异常纯净明朗,清幽的蓝肆意的倾散于整个天际。而帝都的街市在阳明的熙照下,也是格外的灼媚旖旎。
今日是一年一度天灯祈福的日子,大街上的行人接踵摩肩,异常热闹。而街边的摊贩们自然也不会放过这个能够招揽更多生意的日子。
帝都最大的茶楼中,也是坐无虚席。店小二与掌柜皆忙碌的招呼着往来的宾客。
靠近街市的一面,三名男子围桌而坐,一面品茶一面神采奕奕的说着什么。
灰衣男子执起桌上的茶壶,替二人斟满茶水后,眉间一挑,一副神秘的模样开口道:“皇上要纳新妃了,听说这一次的新妃,可是不简单。”
蓝衣男子轻饮一口茶水,与白衣男子互望了眼,随即将眸光探向他,“噢?此话怎讲?”
“你竟不知道?这新妃可是苏柏年之女,苏清浅。”灰衣男子唇角微翘,略显不屑的看了他一眼。
白衣男子听得此言,不禁疑惑道:“这苏柏年不是因谋逆而满门抄斩,诛九族了吗?”
灰衣男子皱了皱眉,轻哼,“你消息怎么如此不灵光,我可是听说这苏清浅是名巾帼女子。“
“她大义灭亲,将自己的父亲苏柏年谋反的罪证上交了,并且还协助皇上铲除了沈溢。听说她当时可是当着太后和众臣的面指控的呢,这份胆识可是不简单啊。”
蓝衣男子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不过,这苏清浅不是一直恋慕着裕宁王爷吗?怎又会和当今天子好上了?”
白衣男子随即附和道:“可不是吗,当时那闹得沸沸扬扬的前裕宁王妃小产的案子,听说便是与这苏清浅有关。”
灰衣男子径自朝杯中斟满了茶水,看了眼二人,“话虽如此,但我听说,这前裕宁王妃小产,是身边的侍婢与另一人串谋陷害给苏清浅的,你们猜这个人是谁?保准你们想不到。”
“谁?”二人异口同声的反问。
灰衣男子轻蔑一笑,“苏柏年。”
“不会吧,这苏柏年可是前裕宁王妃的亲生父亲啊。”蓝衣男子不禁瞪大了眸子,诧异道。
“这有什么不可能的,苏柏年为何谋逆?不就是觊觎这至高无上的权利吗,像他这等歼邪,连国家都不忠诚,又怎会爱惜自己的子女。”灰衣男子饮了一口茶水,不紧不慢的应声。
白衣男子点了点头,嗤笑道:“端木兄说的好,这苏柏年的子女还不知是不是他亲生的呢,兴许被戴了绿帽子都不知道。”
话音刚落,其余二人便向他投来了鄙视的目光。略显尴尬的笑了笑,他继续道:“说笑而已,何须认真。”
如此这般的对话,在苍玄国的许多地方都流转上演着。看来必定是有心之人,在暗自运作。
茶楼外的街市上,除了卖那些传统物件的,便是卖天灯的了。平日里,天灯是见不到的,只有在祈福这日,大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