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暮云眉眼淡淡的看着鸟笼旁的女子,未想到她竟是考虑了如此多,她似乎与二人初识之时,有了较大的不同。
“若是你同皇上说说,兴许有用。”
清浅看了眼她,轻笑,“我信他,所以不想因为这事去让他为难。即便是和他说了又有何用,这甄选秀女本就是太后娘娘同内务府一手操办的。”
秦慕云看了眼逗弄鸟儿的女子,随即将目光挑向了窗外,轻轻笑开。
也罢,倒是自己白担心了一场。只是,这三年一次的选秀,秀女人才倍出,个个进宫还不就是为了争夺皇帝的荣宠。
如此的话,不免会有行为激进之人。而这二人好不容易才交心,真正走到一起。若是因此引出什么是非便不好了。
话说回来,这女子真能看得如此豁达?她才不信。
清浅转过身子看向她,眸光朝殿内一环,奴才们都在大殿外。
见殿内并无外人,她不禁开口道:“暮云姐姐,你还要等那人到什么时候?难道他一点都不担心你,就这样将最美好的年华耗在宫中?”
小脸转向殿内,秦暮云看着神色微忧的女子,轻轻一笑,她视线略略模糊了几许。
碰上了那个人,爱上了他,她愿意就在这山中等他一辈子。
然而,却是事与愿违。她并非是一介孤女,若是,倒也好。父亲只是帝都的一名七品典仪,他为了讨好巴结袁将军,竟在某一日带着一大帮子人强行绑她。
父亲竟是这样一个生了她,又遗弃她的男人。如今更是想要利用她去讨好袁将军,作为交换条件,以换得更高的职位。
面对着一群强势霸道的男人,她无能为力,只得用刀尖抵着自己的脖颈,冷漠地说,若是我嫁给一个比袁将军更有权势的男人,你会放我自由吗?
与连澈相识多年,抛却各自的身份,她第一次求了这个男人。
着使借女。皇帝的国丈职位都不会低,他如愿以偿从正七品晋升到了正五品,当上了分管佐领。而她,则是博得了一个等待心爱男人的机会。
她与那人在山中相遇,原本她想与世无争地在山中呆一辈子,等着他。然而现在她想通了,只要心中有他,在哪里又有何区别?
如此想,她也是如此告诉清浅,只要心中存了那个人,自己身处在哪又有何区别。
因为自她爱上那人起,她的心便被禁锢,再无自由。
清浅微叹了口气,一时间竟不知再说什么好。
此时,芙映正挽着装有茶水与糕点的食篮踏了进来,“娘娘们,茶水糕点到了。”
抛开略显烦恼的思绪,秦暮云将眸光转向了笑靥如花的芙映,开口道:“这芙映丫头也只有对着清浅妹妹时,才会笑得这般灿烂。”
待芙映将装茶点的食篮置于圆桌上后,清浅行至她身旁,伸手轻轻拍下了她肩头轻薄的雪花。
“我的丫头,自然是和我最亲的。这芙映可是云熙宫里的全才,万灵丹。”拉着一旁的秦暮云在圆桌前坐下,她浅笑开口。
一面品着茶水,一面用着糕点,二人坐在圆桌旁颇为惬意的聊着。
片刻后,池宋从大殿跨了进来,朝二人行跪拜之礼。
清浅见他来了,诧异的开口道:“起来吧,皇上已忙好了吗?”
池宋起身,朝她一揖,“回瑾妃娘娘,皇上命奴才来告知娘娘,不消多时便能结束。一会将与娘娘一道用午膳。”
清浅微凝了眼眸,继续道:“幽黎国的使者还在觐见?”
“正是。如今幽黎国国王病危,国内一片混乱。大王子与六王子的王位之争,使国内爆发了内战。上月总算是平定下来,六王子剿灭了大王子的军队。”
“事实上,这老国王是有意传位于六王子的,但却由于被大王子控制起来,这传位的诏书也被一同藏匿,后是等到查抄大王子府邸的时才找到。”
“目前这老国王尚未恢复意识,便已驾崩。而六王子则是顺利的继承了王位,成为了幽黎国的新任国君。这继位后的首要之事,便是搞好与临近各国之间的关系。”
“嗯,本宫知道了,你且先回去吧。”清浅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池宋忙朝二人施了一记礼,随即退出了寒香宫的大殿。
每到这时辰,秦暮云便有个习惯,会悠然的坐在敞开的窗棂前,肆意的弹着琵琶或瑶琴。
将瑶琴架与雕花琴台上,她在跟前婉婉落座。随着她指尖灵活而动,那清幽的琴音便盈盈从琴弦上荡漾而出。
清浅坐于圆桌前,小手托着腮,静静的聆听着这来自天籁的美妙之音。
殿内的香炉上,薄烟袅袅,四处都倾散着凝雅舒心的檀香之气。
芙映将目光探向窗外,不禁叹道:“这雪似乎比方才下得更大了些,可是寓意着瑞雪兆丰年?”
听得她的言语,清浅眸光一转,那窗外的飘雪教轻风吹得纷纷扬扬,交错飞舞间,竟是有一种别样的极致之美。
婉转的琴音让她脑中呈现出了一许与曲子相依相衬的凌波之步,看了眼眉目专注的女子,她起身,朝瑞雪纷飞的院中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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