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乾殿,夜离渊满身肃穆的站立在窗棂前。
他的身后站着一位俊美如斯的男子,脸上挂着浅淡而温和的笑容,与夜离渊的凌厉之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男子正是玉面公子诸葛兰陵。
他饮了一口兰花酿:“离渊,你能不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你派人将我请过来,又不说,这不是lang费我的时间么?我可是还要回家去陪我娘子和孩子呢。”
当今天下,敢如此与他说话的人,怕是没有几个。
不过,眼前的诸葛兰陵就是其中的一位,他丝毫不会因为夜离渊身份地位的改变,就对他的态度发生改变。
夜离渊叹息一声,问道:“兰陵,妇人六月产子,有可能么?”
诸葛兰陵沉吟了片刻:“六月产子,倒是有可能,但是孩子要存活下来,却是十分的困难。”
他今日进宫的时候,或多或少也听到了一些消息:“离渊,难道你是在怀疑什么吗?”
夜离渊冷笑一声:“如此说来,我并没有冤枉她。兰陵,苏晚凉六月产子,那婴孩出生的时候,与足月无异。我已经不去追究,对她恩宠有加。她现在倒是好,又给我生出事端。”
诸葛兰陵敛眉深思:“原来是是怀疑她与别的男人有染,不过,离渊,她不是对你一往情深么?”
苏晚凉是焰三娘的结拜姐妹。
当初焰三娘瞧她的面容与白七浅相似,不由得与她交好。
但是诸葛兰陵却是不大喜欢苏晚凉,她身上有股阴冷的气息,让他觉得厌恶。
夜离渊冷笑一声:“兰陵,当今世上,对我一往情深的,除了浅浅,还能有谁呢?那些女人,一个个投怀送抱,接近我,谁不是带着目的?”
原来,他是在怀疑苏晚凉为了坐稳宫中的位置,与别的男人暗度成仓,怀上孩子。
以前,在王府的时候,秋瑾为了控制他,给他下了药。
那时候,诸葛兰陵给夜离渊服用一种草药,对生育有着很大的影响。
好不容易有了子嗣,偏偏白七浅肚子里面的孩子没有保住,而苏晚凉腹中的胎儿,却是个孽种。
夜离渊转过身,走到案台前,端起酒杯,一口饮下:“兰陵,苏晚凉到底有什么心思,我还是能瞧出来的。不过,她曾经救过我,也救过那么多的军中将士,我也不忍心将她给办了。”
那一次,夜离渊在山野中查探地形。
不料,却是被一条毒蛇咬伤,最后还是一直偷偷尾随在他身后的苏晚凉救了他。
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将他从大山中背出来。
那个晚上,苏晚凉服侍他就寝,恍然间,他将苏晚凉与白七浅的身影重合在一起,于是,他要了她。
后来,苏晚凉一直跟随在他的身边,为他出谋划策。
有次,军中的将士误食了有毒的蘑菇,还是苏晚凉在山上寻到解毒的草药,救了全军将士。
回想起以前发生的众多事情,诸葛兰陵却是皱起眉头:“离渊,以前的事情,有许多地方有蹊跷,我现在正在调查,也有了些眉目。不过,事情没有全部查清楚之前,我是不会和你说的。”
夜离渊对着诸葛兰陵举杯,一饮而尽。
诸葛兰陵将酒饮尽,站起身子,踏入门的时候,身子仿佛被雷劈了一下。
他忽然转过身,神情有些古怪:“离渊,其实六月产子,生出来的胎儿与足月无异,这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夜离渊的身子瞬间僵硬,不可思议的看着诸葛兰陵。
诸葛兰陵走回来:“离渊,百里如暄曾经对我说过,他有次开了一张方子,让一位妇人六月产子。婴儿的皮肤要比足月的孩子嫩上许多,皮肤的纹理多许多,其余的,倒是与足月的婴孩差不多。”
夜离渊眸色复杂,缓缓抬起自己的双手,痛苦而绝望:“我杀了自己的孩子,我居然杀了自己的孩子?”
他亲手将自己的孩子杀死,原来他就是那个凶手!
那一刹那,夜离渊只觉得万念俱灰。张了张嘴,一口鲜血从嘴里狂喷出来。
第二天,夜离渊开始彻查此事。上至宫中嫔妃的用药情况,下至宫娥的用药情况,全部在调查中。从内务府中找到那段时间有出宫记录的奴仆,严加询问他们是否从外面带药物回到宫中。
云染如同惊弓之鸟,愈加小心翼翼的在宫中走动。
秋季风寒,弥漫了林中的暮色。
白七浅走到云染的面前,凝视着她的眼眸:“云染,事情怕是瞒不过去了呢。”
云染身子一抖,本来想好的各种推脱之不出来,最后点头承认:“是啊,事情是瞒不过去了。不过,我也不会后悔,这样总算是给了她一个教训。”
白七浅握住她的手,手心竟然沁出细微的汗:“云染,这几天,我会尽快送你出宫。”
云染摇头:“扶摇,我是逃不掉的,这件事情,远远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那个孩子,并不是死胎。”
白七浅怔然:“你说什么?那个孩子不是死胎,难道是……”
云染拉着她,从屋子里面走出去,置身在小树林中。
两个人在石凳上坐下来,云染这才慢慢的开口说道:“扶摇,我遭她陷害,你失去白衣。这一切,都是她害的。说实话,我心中怒气难平,更何况此后又得知她就是秋瑾。”
“六月产子,若是生下来的婴孩与足月一般无异,你认为夜离渊会怎么想呢?”
“呵呵,你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