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若尘永远都无法忘记夜离渊失魂落魄的那一幕。
他抱着她的衣物,轻轻的抚摸着,仿佛抚摸的就是那个容颜绝美的人儿,可是眼里却是生机尽绝般的沉寂。
夜若尘知道,他的心已经死了。
他如同往常那般,怒吼着对他说道:“夜离渊,我还是当日那句话,你若是有一丝求死的念头,我必定不会善待这个天下。”
夜离渊连头都没有抬起,依旧抚摸着白七浅的衣物,肝肠寸断。
夜若尘伸手,欲将那衣物抢过来。
夜离渊冷然的站起身,周身散发出浓烈的杀意:“浅浅是我的,谁也不能带走她。”
夜若尘俊朗的面容上浮现一抹讥笑之色:“她是你,谁也带不走,就算我当初想尽一切办法,想要将她带离你的身边。但是,她却是拼死拼活,也要回到你身边。而你,却亲手送走了她!”
亲手送走了他最爱的那个女子呢。
夜离渊的眼眸一片死寂,当初,他真的只是在和她赌气,他没有想要死,从未想过要她的性命。
他知道紫苑是她贴心的婢女,因此,当初苏晚凉杖责紫苑之时,他派人将紫苑带下去。只是养伤而已,并没有处死紫苑。那时候,和她说那些话,也只是想气她罢了。
为什么,为什么她就不懂呢?
夜若尘叹息:“离渊,今天下午,苏晚凉行刑,我想扶摇应该不会希望你错过这个场景的。”
在白七浅跳入万蛇窟后的两个月后,原本死去多时的红拂出现在皇宫,将苏晚凉的事情全部告诉夜离渊,而后,被夜离渊送走。
苏晚凉的身份得到证实,她便是当初渊王府中的秋瑾夫人。
秋瑾夫人一身毒术傲然,擅于以银针刺面上穴位。
当初她下令,乱棍打死红拂之际。红拂临危之际,用银针封住心脉。
随后,被白七浅所发现。
之后,崔言林的娘子曲儿将她埋葬,后,又由月宫中人将红拂救出。不过此后,红拂一直在沉睡之中。没能有办法将苏晚凉的事情全盘托出。
再其后,白七浅修书一封,请了裂章国国师云逸子前来槿徽皇朝,医治红拂。
只是当红拂清醒的时候,白七浅已经跳入万蛇窟中。
真相已明,奈何佳人已逝。
苏晚凉行刑的这天,周围围满了人,因为犯人是宫中美貌如花的贵妃娘娘。
当然,这一次行刑,也是有史以来最为精彩的一次,因为行刑的人是令所有的死囚都闻名色变的黑煞。
凌迟处死,周围的百姓不知道这位贵妃娘娘究竟犯了什么样的错,居然要对她用上这种刑罚。
黑煞从来喜欢挑战难度,这一次,这位美人不知道能承受多少刀。
他先从眉眼开始,一刀一刀的削下去。皮肉剥离的声音,对于他而言,是最动听的乐曲。
令黑煞感到诧异,这位女子忍着疼痛,始终一声未吭。
她的手中,拿着一块白雪锦帕,帕子上滴落了点点鲜血。帕子上用淡黄色的丝线绣着傲然盛开的菊,淡雅肃然,给人一种宁静而祥和的感觉。
人群中,有道单薄的身影看着正被凌迟的女子,眼中出现一抹荒凉。
她看到那锦帕,正是当年她绣给秋瑾的。
此时她的面容上鲜血淋漓,已经不成模样。所有的情绪,都被那张血色的脸所掩盖。
她闭着眼睛,带上一抹诡异的安详,仿佛熟睡了一般。
生命的终点,那些所谓的爱与恨,大概都一并终了。
云染脸色煞白,看着她凌迟的场景,揪心不已。身边的男人握住她的手,手掌的温暖,带给她一丝安慰。
良久之后,青牙出手,手中一枚梅花镖,正中眉心。
苏晚凉的身体缓缓到了下去,临死前,微微睁开眼睛,似乎在人群中寻找着谁的身影。
夜离渊注视着这一切,缓缓闭上了眼睛,浅浅,如果这就是你想要看到的结局,那么,你可高兴呢?
紫苑收敛了秋瑾的骨灰,装到一个玉瓶子里面。最后,她带到月宫,将瓶子交给了云染。云染握着那个瓶子,想了很久很久,最后走到江边。
灰白色的骨灰在水中散开,被水lang打散。
她静静然的站立在江边,江风自上而下,犹自带着悲鸣。
事后,云染去了一趟皇宫。那时候天色尚好,阳光正灿,少了几分刺目,多了几分柔和。
夜离渊疲倦的坐在石凳上,颓然的望着芳菲殿中,眼中的秀丽的景致仿佛已经褪尽了色彩,成一片枯槁之色。
云染走上前,一拳朝着夜离渊的脸打过去。
夜离渊阻止暗影上前,然后静静的看着云染,眼中已经无半点愤怒之情。
白七浅究竟是因为他而死的,他心里的伤痛其实比云染更甚,尤其是那种自责与悔恨的情绪,无时无刻不在伴随着他。
有时候,就连自己也厌恶自己。
明明是舍不得她的,为什么做出来的事情偏偏一次又一次的伤害她呢?
最后将她逼入了死地,心若刀绞,痛不欲生。
云染怔怔然的看着夜离渊,却是没有再动手,缓缓说道:“夜离渊,我真恨不得杀了你,但是扶摇若有知,她定然会伤心。缘分既已尽,还望你念在江山社稷,成为一代明君。”
缘分已尽,夜离渊听到她说这个词,心中一刺。
云染转过身,走了几步,并未回头,不过其声淡淡:“夜离渊,我不知道她究竟是做了什么,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