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娜本来心里既酸又气,见他这么紧张,心里那丝不快顿时烟消云散,轻轻一笑,柔声说:“看你,不就问问么,急成这样。”
小方一呆,对她突然而至的似水柔情一下子竟然反应不过来,直到荷娜笑骂了一句“呆头鹅”,他才长长的吁了口气:“我们继续向上爬吧。”
他这么一说,荷娜才觉得腿有些酸软,她半弯下腰,楚楚可怜的说:“从伊还没有跟上来,我们在这里等等她,顺便休息下,好不好?”
“爬山就是要一鼓作气,现在才走这么一段,你便开始歇息,等下就更不想走啦。”小方拉着她,笑道:“来,走吧,反正有寒笙在后面,又不会迷路。”
荷娜嘟着嘴巴,被他牵着,只得不情愿的继续往前走。
叶从伊停下来,额上香汗沁沁,双颊也变得绯红,她轻轻喘息着,一边拿着纸巾擦汗,一边徒劳的往前搜寻着荷娜的身影,不由得暗中好笑,爱情的力量竟神奇至斯,在山脚下的时候荷娜就开始□叫苦,这时竟如有神助,走了这么片刻居然踪影不见了。
沈寒笙跟着停下脚步,不声不响的从背包里拿出她喝剩的那瓶水递给她。叶从伊接过来,喝了两口,一双亮若星辰的眸子里充满了感激之意:“谢谢。”
“这是何苦?在家好好的呆着不好吗?偏偏要跟来这里吃这种苦。”沈寒笙接过水放入背包,轻声说了一句,叶从伊张大眼睛,不敢置信的望着她,沈寒笙偏偏没有去看她的表情,抬起手腕看了看表,皱着眉说:“以前星期六过来,还能跟着师父做晚课,现在只希望走到山顶时太阳不要已经下山了。”
叶从伊自然而然将她的这种表现当作不耐烦,忍不住说:“你是在嫌我拖你后腿吗?”
沈寒笙一怔,还没有说话,叶从伊咬了咬唇,却已转身向上走,沈寒笙知道必定是自己的话惹她多心不快了,连忙跟上去,叶从伊却走得又快又急,沈寒笙心知不妙,忍不住说:“哎。。。”
叶从伊充耳不闻,使出全身力气向上爬,沈寒笙“哎”了一下,突然缩住口,不远处那个窈窕美丽的背影是如此熟悉,可是此时此刻,她竟然想不出一个恰当的称呼来呼唤她,一股深深的悲哀涌上她的心头,她的双腿忽然像灌满了铅一样,变得僵硬而沉重。
那抹浅蓝色的身影越走越远,远得即将要离开她的视线,而她却依然呆呆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直到一声远处响起一声惊呼,那声音并不大,却足以将她从回忆里震醒,她倏地睁大眼睛,然后一个箭步冲了上去。
叶从伊手扶着腰,看着面前那块光溜溜的被青草覆盖着的石板,仍然惊魂未定,沈寒笙三步并作两步赶上来,跑到她身边扶着她,从头到脚仔细将她打量了一遍,注意到她不自然的站姿,急急的问:“你怎么了?扭到脚了吗?”
“没什么。”叶从伊将她的手拉开,语气十分生硬。
沈寒笙看着她冷淡的表情,咽了咽口水,摇头说:“我刚才。。。并没有别的意思,你怎会这么激动?”说着,不自然的笑笑:“这样,好像一个赌气的小孩子。”
叶从伊一呆,心里也在问自己,是呀,我这是怎么了?我的表现哪像一个成年人?我怎么会突然一些微小的事情这么在意?她的头脑渐渐冷静下来,却又突然有些惭愧,有些不好意思,口里喃喃的说:“我也不知道,我平时没有这么敏感多心。刚才。。。抱歉,这样的我,让我自己都觉得很陌生,可是。。。可是又好像这样才是真实的自己。。。”
因为对自己刚才的反常表现尴尬,她费着劲,迫切的想对沈寒笙解释点什么,说了一大堆,却又觉得言之无物,最后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连忙闭上了嘴巴。
还好沈寒笙好像对她话的内容并不在意,又开口问:“你伤到哪儿了?”
她一问出这话,叶从伊就感觉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立即指了指石头:“刚才滑了一跤,差点摔倒了。”
沈寒笙一脸关切:“那现在呢?”
“脚扭了一下,有点点痛,但不妨事。”
“那能走吗?”
叶从伊在原地动了动,忍不住秀眉微皱:“应该没问题。”
沈寒笙四下里看了看,轻声说:“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休息一下,我给你看看。”
“嗯。”
沈寒笙扶着她走了一小段,来到一个相对而言宽敞点的地方,那边刚好有一棵枯树横在地上,正成了天然的座椅,叶从伊在上面坐下,沈寒笙将包取下放在一边,在她身前跪下,将她裤管卷上去,然后依次脱下她的鞋袜。
叶从伊面孔迅速涨红,挡着她的手:“不要,我。。。我自己来。”
“没关系,我是医生。”沈寒笙看了她一眼,拉开她的手,将白色的运动袜缓缓褪下放在一旁,一只雪白玲珑的纤足便呈现在眼前。叶从伊看着她殷切关心的举动,想着自己之前的小心眼行为,心下无比后悔,咬着唇,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
沈寒笙将她的脚捧放在膝盖上,将脚踝周围认真仔细的检查了一圈,吁了一口气:“没什么问题,但既然有点疼,我还是得用跌打酒替你揉揉。”
叶从伊呆呆的看着她,此时两人就近,她似乎闻到一缕若有似无的植物的清香,不是路边的野花的香味,也不是翠绿的枝叶散发的气息,好像就是沈寒笙身上的味道,像是某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