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腾到凌晨,身心俱疲,可是躺在床上,闭着眼睛,意识却仍是非常清醒,这种清醒让沈寒笙倍觉煎熬,黑暗中,她忽然转过身来,枕着自己的手侧卧着,长久的看着那扇阻隔着叶从伊和她的门。
从伊,从伊。。。她在心里默念着她的名字,温热的液体不由自主的从眼眶满溢而出,顺着眼角淌落枕间。
很久了,很久没有相见了,以为就这样将她的名字深深的藏进心里,从此过着平淡的日子,再也没有想到,再见会是今天的这种情景。
她深深恐惧着担忧着的事情终于发生了,并且如此之快的发生了,但是,除了流泪,除了沉默,她竟然只能像一个普通朋友一样,跟她说些“终究会过去的”这样仿佛毫不关己,不痛不痒的话语,尽管她知道那本日记里的真相对从伊来说有多残酷,尽管她的心是那样疼痛,疼痛得几将窒息。
只是隔着一室的距离,可是她生平第一次感觉到,那种咫尺天涯的距离,这种距离感,远比她飞来这座城市,默默的守望她时更强烈,因为那个时候,她还在守着她,守着她们的承诺,可是现在,她身边已有了别的人。
她这么的无能为力,连伸手抱住她的勇气都没有,连问她一句什么的勇气都没有。
沈寒笙将脸埋进枕头里,咬着牙,开始无声的痛哭起来。
东方渐渐发白,窗外透进来微弱的亮光。
沈寒笙双手搓了搓有点麻木的脸庞,拿过衣服穿上,伸手握住门把的那一刻,她眼里闪过一丝犹豫之色,呆立半晌,才轻轻打开了门。
客厅里的光线更为暗沉,但模糊可见,一个柔美的身影抱着膝盖坐在沙发上,正呆呆的望着这边卧室的方向出神。
原来一夜无眠的,不只自己一个人而已,是啊,怎么能睡得着呢?沈寒笙眼眸微闭,又迅速张开,然后若无其事的走过去,伸手开了灯,整个房间顿时变得通亮。
叶从伊立即低了头,轻声说了句:“早。”
“醒这么早?”沈寒笙自己都觉得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假,她一边转身向洗手间走,一边说:“去洗漱吧,我给你拿新毛巾和牙刷。”
像是刻意要回避着什么似的,沈寒笙的动作比平时快了一倍,在叶从伊进洗手间之前,她恰好进了厨房。
新的毛巾和牙刷已摆放在那里了,但叶从伊目光一转,却被另外的东西吸引住了注意力。
两只带着卡通图案的漱口杯,杯子里分别放着一蓝一红两支牙刷,完全是情侣式样。
是的,她已经如愿进驻这里了,这屋里的每一个地方,都有属于她的痕迹。
叶从伊看着自己手中普通的玻璃杯,脑子里又浮现郑悦颜甜美无害的笑颜,一种被人愚弄,欺骗的情绪突然又盖过了伤心,不自觉的咬紧了一口银牙。
阳光渐渐洒满餐厅,天色已是大亮。
桌上的鸡蛋煎得两面金黄,色泽十分诱人,杯中的豆浆也在热腾腾的冒着热气。
此刻,沈寒笙跟叶从伊面对面坐着,面上都难掩憔悴之色,而那红肿着的眼睛,更是无可躲避,落入了对方的眼里。
两人心里装着满满的心事,却都很有默契的,低垂着头,无滋无味的吃着早餐。
过了片刻,沈寒笙眼神复杂的看着叶从伊:“你。。。今天要去哪儿吗?”
叶从伊一怔,飞快的抬头看了她一眼,忽然用一种恳求的声音低声道:“我。。。可以呆在你这里吗?”
“当然可以。”沈寒笙迟疑了一下,端起牛奶杯喝了一小口,又说:“我知道你。。。你心情不好,我。。。可以陪你。”
叶从伊脸上勉强露出一丝笑意:“不用了,我知道你今天要上班,而且,你的假很不好请。”
“没关系,我可以跟主任好好说一下。”
“寒笙,真的不用了。”
沈寒笙还想再说,叶从伊看着她,又说:“我想一个人呆在你这里静一静。你不用太过担心,我等你下班回来。”
“那好吧,有什么事你给我电话。”沈寒笙听她这么说,便不再坚持。
吃完东西,沈寒笙便起身准备收拾杯盘,叶从伊却也站起身来,抢先收拾桌上的东西。
“从伊,我来就好,你去客厅坐着吧。”
“不,你让我做点事吧。”叶从伊不理会她的话,忙忙乱乱的将玻璃杯放在手中的盘子上,沈寒笙伸手要过来接,她闪躲一下,沈寒笙的手堪堪触碰到她的手指,她浑身忽然一抖,牛奶杯便直直的掉下去,随着“嘭”的一声脆响,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沈寒笙脸上的颜色都变了,连忙将她拉过一边,然后快速上下打量了她一下,着急的问:“从伊,你没事吧?”
“没事,我没事。。。”叶从伊喃喃的说着,抬头迎上她关切的眼神,眼泪忽然夺眶而出:“寒笙,对不起。”
沈寒笙松了口气,摇头说:“一个杯子而已,你没事就好。”
“你以前。。。就是这样的,什么都不让我做。”
沈寒笙一愣,叶从伊红肿的双目却一瞬不瞬的凝注着她:“你一直这样宠着我,照顾着我,我在日记里看见的。”
沈寒笙喉咙发疼:“从伊。。。”
叶从伊看着眼前这张秀致的脸,这张不敢思念,却又控制不住要思念的脸,这张在梦里出现无数次的脸,只觉得伪装了一天一夜的平静,再也伪装不下去,情绪再度陷入了崩溃之中,她不顾一切的扑上去,紧紧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