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闭着眼睛,脸在沈寒笙的背上轻轻蹭了一下,心里又酸又痛:“寒笙,那种感觉才是爱,见得到的时候,见不到的时候,都在心里,每一个表情,每一个笑容,都会铭记,思念的时候,要么就是很甜,要么就是很痛。。。。。。记得在小方家里的那次见面吗,我一见你,真的有很特别的感觉,后来。。。后来去寺庙,是我要跟荷娜去的,我想靠近你,想被你注意,你给我揉脚的时候,我居然不敢看你的眼神,那种又羞涩,又快乐,又紧张的感觉,让我感觉自己还是个十七八岁的小女生。。。”
“别说了,别说了。”沈寒笙身子轻轻颤抖着,突然出声打断了她:“别再说了。”
“不,我要说。”叶从伊哽咽着,轻声道:“我知道那天晚上,跟你说那些话让你很伤心。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我们的过去,我想着,我有丈夫,甚至有了孩子,我想着曹云俊没什么对不起我的地方,雪儿还小,我父母,我姨父母,都不会赞同我离婚,而且,我刚好知道悦颜她喜欢你,对不起,寒笙,我又自卑,又没有勇气,可是我的伤心绝对不亚于你,我。。。我也从来没有停止过对你的思念。”
沈寒笙本忍不住也在流泪,听到其中一句,手居然停在空中,表情变得古怪而僵硬。
“寒笙,你信吗?我说的这些,你信吗?”叶从伊的声音悲伤无助,像是在哀求。
“我信,又不信。”沈寒笙呆呆的看着前方,喃喃的道:“信了,我会恨自己,不信,我会觉得自己可怜。”
她虽然没有给出确定的答案,但她痛悔的语气,却让人十分安心,叶从伊趴在她背上,忍不住抽噎着问:“寒笙,你还爱我吗?还有一点点爱我吗?还是,你真的对悦颜。。。”她想要知道答案,又怕知道让自己心碎的答案,心情充满了矛盾,最后一句终于没有问出来。
沈寒笙缓缓转过身来,好像没听清楚她的话似的,蹙着眉心,静静的注视着她。
叶从伊美丽的脸庞苍白而憔悴,一双美眸里,兀自含着晶莹欲滴的泪珠,却又充满了紧张和期待之色,像在等着法官的审判。
“我。。。不想说这个字,不想提起,不想听到。”沈寒笙看着她,每一个字都说得十分吃力:“我只想告诉你,我跟悦颜在一起,并不是为了抓住一块救命的浮木,我是真心想要跟她重新开始,携手一生的。”
叶从伊心里像被什么狠狠的刺了一下,痛得几乎失语,过了好一阵子,才抖着嘴唇道:“哪怕我哪天恢复记忆?你。。。你不是介意这个吗?”
“从伊,迟了。”沈寒笙心如刀绞般疼痛,伸手想要替她擦拭眼泪,到半空中又停住:“就算你恢复记忆,那也是一样的,我承诺过她。”
“是吗?”叶从伊脸上浮起一丝心酸的笑容,惨然道:“那么,对我的承诺呢?”
沈寒笙垂下眼睑,涩声道:“从伊,对不起,我一直守着,直到。。。直到确定你不想再要为止。我们之间一直没有一个结束,不管那些真真假假,在那个晚上之后,我心里把你说的那些话当成了结束。从伊,我曾经。。。想过要做你的第三者,这对我来说,是一个很艰难的决定,我下了决心,哪怕永远见不得光,哪怕长年会怀着嫉妒不平之心,只要守着你,我也心甘情愿,因为我受够了离别,受够了思念。但是现在,我绝不愿意我们两人成为彼此的第三者,我宁愿我们只是一对被人强行拆散的初恋情人。”
叶从伊将目光从她脸上移开,呆立半晌,木然道:“我想要拆散你跟她,从看了那本日记开始,我就特别想,我心里特别不甘。”
沈寒笙一怔,慢慢抬起头来。
“我想着,你是我的,我仗着日记,仗着过去,死皮赖脸的来到你这里,我指望着跟你重新开始,我想着我满心的伤痕,只有你能帮我治愈,你的怀抱,能给予我最大的勇气和安慰。哪怕我知道自己还没离婚,我清楚我自己还拖了个女儿,我仍然厚脸皮的这样想。”叶从伊神经质的微微一笑,然后道:“可是今天,我突然想离开,离开你和你的房子,离开我渴望靠近的人和地方。跟你说这些,我只是。。。只是想让你明白我的心意,想赌一下还有没有一线生机。”
沈寒笙眉头微皱:“你要走?真要去荷娜那里?”
叶从伊笑了笑,低声道:“寒笙,再见。”
“悦颜这阵子不会在这里。”沈寒笙看着她的身影,忽然急急的道:“我知道你在向律师咨询离婚的事情,也知道荷娜在帮你。这阵子,你住我这儿是最合适,荷娜本来就住在小方这,上来找你很方便,你要是出去,可以开小方的车,也没人能够轻易找到你。”
叶从伊手扶着书房的门,并不回头。
“你可以呆在这里,直到处理完所有的事情。”沈寒笙继续劝说,表情紧张而又焦虑,过了片刻,她将目光移到一边,轻声道:“你在这里,我也可以照顾你,去别处,我。。。我不放心。”
曹家宽大的客厅里,正经历着一场暴风雨。
“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一回来就不见了?!哪有自己的妻子辞职,做丈夫的都不知道?”王远珍来回走动着,在那里暴跳如雷:“还有出了这么大的事,你居然瞒着我?!还瞒了好几天,你怎么这么糊涂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