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什么?放开她!”荷娜见他突然发狂,连忙冲上去,使劲要把他的手掰开,奈何曹云俊力气极大,双手像铁钳一样挟制着叶从伊,一时之间竟无法将他们分开,情急之下,只对着曹云俊又打又踢,又是叫骂。
“云俊,快放开从伊!”叶开祥和王远珍两人也过去帮忙,场面变得混乱之极。
撕扯半天,曹云俊总算松开了手,叶从伊轻抚着自己生生作痛的手臂,突然扬起手,“啪”的一声,曹云俊脸上已挨了火辣辣的一记。
叶开祥怒道:“云俊,你这是在干什么!”
曹云俊仿佛被这记耳光打得头脑清醒了些,怔了一下,看了看自己的手,突然低声道:“从伊,对不起。爸,妈,对不起。”
“从伊,你没事吧?”荷娜问叶从伊。
叶从伊摇摇头,眼睛望着曹云俊,冷冷的道:“总之,我今天就是为了送这个来的,房子,车子,别的什么我一样都不要,我只要雪儿。无论我现在是怎么看待我们这段婚姻,她总是我的孩子,她是无辜的,我对她有责任,我会尽我自己的力量,好生将她抚育成人,你大可以对这个放心。”
“不,我不会离婚。”曹云俊喃喃的道:“从伊,我爱你,我绝不离婚。”
“我真不敢相信,你还有脸跟我说这种话,当然,你若要脸的话,当初也不会加入到欺骗的行列当中。”叶从伊冷笑道:“你要是还稍微有点羞耻之心,就把这个签了,否则,我也只好约我的律师跟你谈了。”
说着,她对荷娜道:“荷娜,我们走吧,这个地方我一秒钟都不想多呆。”
“从伊,从伊!”王远珍立即追上前,欲要拦住她。
“至于你们。”叶从伊走了两步,回过头来:“我已经在你们的摆布下,过了五六年你们所想要我过的日子,现在再不用想用所谓的亲情和养育之恩来绑架我,我的人生已经被你们毁得差不多了,所以无论做什么,我都会心安理得。”说到这里,她瞟了一眼曹云俊:“不过没关系,反正你们还有个儿子,是吗?”
荷娜伸手将门打开,叶从伊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汽车在霓虹闪烁的路面上缓慢的行驶着,叶从伊坐在副驾驶座上,忽然打开车窗,一阵冷风扑面而来,带来一阵令人舒适的凉意,她不由自主的闭上了眼睛。
荷娜手握着方向盘,忽然道:“看来我的担心真的是多余的,我之前真怕你今天见到他们,会控制不了的情绪,场面会失控,所以才执意要同你一起过来,还好你今天表现得很冷静。”
“荷娜。”
“嗯?”
“当伤害无法估量,死心绝望的时候,人是会变得平静的,好像喜怒哀乐都离你而去了,因为你整个人都麻木了。”叶从伊头靠着车窗,轻声道。
荷娜不作声,过了一会儿,忧心忡忡的道:“从伊,曹云俊今天的表现,让我有点意外。”
“你担心婚不是那么好离,是吗?”
“嗯。”
“能越快跟他摆脱关系,固然是好。但一时离不了,我也不着急,只要不在一起,不看着他的脸,逼自己不去想那些事,就觉得稍微好过点,他迟早会答应的。”
荷娜皱着眉,想着曹云俊状如疯狂的样子,仍是不乐观,嘴唇动了动,却终究没有再说什么,只道:“你爸妈,哎,虽然我觉得他们今天这样,纯粹是自作自受,但最后看到伯父哭,我心里仍然有点难受。”
“我失去了寒笙,我过了本不是我要的生活,我生了我不爱的人的孩子,荷娜,这一切,我都没法原谅。”
“我知道。”荷娜顿了一顿,侧头看了她一眼:“从伊,你跟寒笙相处得怎样?”
“就那样。”
荷娜轻轻叹了口气,叶从伊睁开眼睛,出神的望着外面的夜景:“你说我能怎样呢,她上班的时候,我想她回来,她回来的时候,我们却客客气气,几乎没有什么话讲,如果。。。如果哪天晚上她没有回来,我就会想,她是不是陪悦颜去了,我就会钻心刺骨一样难受,整夜都无法闭眼。可是,我有什么资格难受呢?我现在跟她是什么关系?”
她侧过头来,脸上露出一丝凄酸的笑容:“但我就是难受啊,看见盥洗间她的东西,我难受,看见属于她们两的卧室,我难受,凡是屋子里,有关于她的任何一丝痕迹,都能刺到我,可是我却要装作若无其事。。。”
“事情跟我想的不一样,或许,你该搬回我那里来。”
“不。”叶从伊摇了摇头,低声道:“或许,能感觉到痛,还是比什么都感觉不到的要好,证明我还没有彻底麻木,还是个有血有肉有感觉的人。”
荷娜说不出话来,半晌,才抿了抿唇,低声道:“小方这时应该做好饭菜了,估计寒笙这时候也回来了,你打个电话去问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