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画面,一想到那些画面,她握着酒杯的手便忍不住发抖,溅得酒水到处都是,心里更加淌血成河,“再来一杯,要纯的,不加冰!”她哆哆嗦嗦的打开皮夹,拿出几张钞票放在台上,一扬手,剩余的半杯又下了肚。
怎么不醉呢?怎么越喝越不醉呢?怎么越喝,心里就越难过呢?
沈寒笙按掉狂叫的电话,脸上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想也不用想,肯定是叶从伊打来的,这是第几十个电话了?记不清了,可是,确实是该回去了,回去继续演戏,回去装什么事情也没发生,呵。。。沈寒笙吃力的从吧凳上下来,一手拿了外套,摇摇晃晃的走了出去。
头晕,头好晕,脚好重,可是脑子却是该死的清醒,她记得她怎么上的出租车,怎么进的电梯,现在,她还记得怎么开门,瞧,下次谁再敢说她酒量不好?沈寒笙打开门,一个重心不稳,身体往前一倾,却发现迎接她的,不是冷冰冰的地板,而是一个柔软馨香的怀抱,她先是一愣,然后费力的站直身子,向后一靠,“砰”的一声,后背传来一阵疼痛,门在身后被撞上。
“你喝酒了?”
房间里没有灯光,一片漆黑,沈寒笙的手掌向后贴着冰冷的铁门,一边喘着气,一边闭上了眼睛,对耳边温柔甜美的声音采取了忽略,可是眼泪却从紧闭的眼里涌出来。
“寒笙,别生我气,求你别生我气。。。”黑暗中,叶从伊的声音听起来更增悲恸,她紧紧搂住沈寒笙的脖颈:“我再也不提那些话了,你若不喜欢,我什么都不会做的。”
沈寒笙伸手偷偷的将脸上的眼泪抹掉,头疲惫的靠上门上:“从伊,你放开我。”
“寒笙,我不会答应他的要求的,我们再另想办法。”
“你放开我!”沈寒笙试图想扯开她的手,奈何叶从伊却抱得更紧:“寒笙,我只要你别离开我。。。”
沈寒笙忽然变得无比暴躁,她手上一使劲,掰开她的手,顺势一推,叶从伊一个站立不稳,口里发出一声惊呼,一下子跌坐在地上。沈寒的手摸索到墙边,只听“啪”的一声轻响,房间里立时变得通亮。
叶从伊坐在地上,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站着的人,泪水渐渐充盈眼眶,一张美丽而哀伤的脸庞,在灯光的衬映下,更觉苍白如纸,沈寒笙看着她,一阵悔意忽然涌上心头,“我怎么会。。。”她喃喃低语着,看看她,又看看自己的手,不知所措的往后退,可是脚下一个趔趄,几乎摔倒,她勉强站稳身子,忽然双手捧住了自己的脸,身子向后靠着门,慢慢的滑下来。
“寒笙。”叶从伊轻轻抽泣着,见她如此模样,顾不得身上的疼痛,便要爬过来扶起她。
“叮铃,叮铃。。。”门铃此时却适时响了起来。
“从伊,荷娜的饭局还没结束。。。”小方抱着曹幼雪,才刚进门,马上察觉到气氛不对劲,他看了看僵硬的站在客厅里,神情较之往常大相迥异的人,剩下得半截话过了好一会儿才出口:“雪儿跟我玩久了嫌没趣,非要上来。”
“沈阿姨。”曹幼雪一见沈寒笙便眉开眼笑,向她伸出双手,叶从伊看了看旁边一动不动如雕塑般木立的沈寒笙,伸手将女儿接过来抱在怀里,在她额头上亲了亲:“沈阿姨累了,妈妈抱吧。雪儿,你是不是不乖,不听方叔叔话了?”
曹幼雪嘟起嘴巴:“没有啊,方叔叔好笨,都不会给娃娃穿衣服还有梳头发。”
小方看注意到沈寒笙的反常,上前一步,正要开口,忽而鼻子轻嗅:“怎么这么浓的酒味?”跟着眉心皱成一团,沉声道:“寒笙,难道你喝酒了?”
“你们聊,我累了,先去睡了。”沈寒笙不回答她,摆摆手,微微摇晃着身体就朝房里走。
小方在她身后突然大吼:“沈寒笙,你脑子有什么问题?!刀伤都还没完全好呢,你居然跑去喝酒!”
沈寒笙不由自主的停下脚步,背影瞬间变得僵硬,“刀伤?”叶从伊神色大变:“什么刀伤?”
“你还没跟从伊说?”小方深知沈寒笙的性格,对于这点倒也不算惊讶,他耸耸肩,直视叶从伊的目光:“好吧,她不说,我现在来说!从伊,你记得几个月前,有一晚上寒笙没回家,然后第二天你去医院找她,碰到她姐姐,她姐姐对你说的那些话吗?我告诉你,那都是骗你的。。。。。。事实的真相是那晚寒笙下班回家的路上被人在腹部捅了一刀,当时出了很多血,命悬一线!那几个月她不是在老家,她是在住院!”他越说越激动,将所有的事情一古脑儿说了出来,末了道:“你知道这事是谁找人干的吧?就是那个叫曹云。。。”他看了看曹幼雪,总算脑子反应过来,连忙改了口:“那个姓曹的畜生!”
沈寒笙再也忍不住,回过头来:“没有证据的事情先别乱说!”
小方声音比她高出一倍:“你倒是说说,除了他还会有谁?!”
沈寒笙烦恼至极,讽刺道:“幸好你不是警察,不然你真的会靠猜想来办案。”说着,不再理会他,快步走入自己的房间,反手嘭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叶从伊听着这些,呆呆的站在那里,脑袋里轰轰作响,胸口急剧的起伏着,过了好一会儿,她深深吸了一口气,低头轻哄曹幼雪:“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