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离按捺着性子,等着那抹黑影完全没入黑暗之中,便快速拿起瓦片盖上屋顶透光的小洞,往下一跃,轻盈地落在二楼的走廊上。
那是走廊的最末端——落年年的厢房。厢房的窗虚掩着,灯盏昏黄的光亮从窗缝透出来,细长的一条,打在了他抬起的手背上。
就如同一根牵引真相的绳索,仿佛他此刻这么一拉,两扇虚掩的窗就会随即打开,真正的落年年就会出现在那里。
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有些紧张,深吸了口气,才伸手轻轻揭开了半扇窗,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床榻上的落年年。还是那张丑陋、却不让他生厌的面容。
利落地一跃,轻轻落在厢房内,快步来到床边坐下,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就像怕自己下一秒会后悔一般,快速催促着自己完成。
手如同公孙邈方才那般沿着她脸部的轮廓缓缓滑动。
虽然他凝神细触,却因人皮面具实在精巧,还是探寻了许久才找到贴合的边缘。药水未干,所以想揭下人皮面具也尚不算费事。
人皮面具的边缘,在他食指反复几次的揉搓下轻轻卷了起来,他便停下了动作,捏住那翻卷的边缘,小心地掀了起来。
落年年右颊细腻光洁的肌肤露了出来,一条不细心看就看不到的红痕淡淡地挂在那里。
他的手轻轻一颤,松开了手,轻触那条浅淡的痕迹,丝丝的愧疚翻涌了上来。
幸好有邈的药,这道伤痕,再过几日便会完全消失!否则这么光洁白净的脸颊,带上这么一条红痕,确实可惜了!
敞开的窗口灌入阵阵夜风,指尖骤然一冷,那是未干的药水被夜风吹拂后带来的凉意。
心跟着腾地一收缩。
他醒了,彻底醒了……
垂目认真地看着熟睡中的她,那张熟悉的丑陋脸庞像盖在真相上的厚布,他已经掀开了一角,窥视了些许,却怎么也不能再放纵自己的不理智,去看见全部。
他几乎能肯定这张人皮面具下的容色一定清丽无比,不然公孙邈也不会明明发现了她脸上人皮面具的秘密却不说透。宁可让她继续戴着这张丑陋的皮相,最大的原因应该是他吧!
是啊!防着他是对的!一个姿色全无的落年年都能引起他如此大的兴趣!那一个容色倾城的落年年呢?他会怎么样?
不知道!他也不想知道!
果断伸手把那掀起的一角,又贴合回了原处,用指尖在她的下巴轮廓处来回游移轻按,顷刻间落年年又是那个丑陋的落年年。
他轻轻地呼出了一口气,垂下了手,没有再看她,静静地坐在床边,盯着那灯盏中跃动的火光发呆。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传来了隆隆的雷声,把他从神游中拉回,他的嘴角泛起释然,起身正准备离去,一个响雷炸响在屋顶……
…………
雨夜什么的,最有爱了……吼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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