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别院,落年年快步朝着凌香阁而去。三间厢房空着两间,明月的那间房门紧闭,听她派去照顾明月的丫头说,明月有些乏累,歇下了。她不好再做打扰,便离开凌香阁顺道拐去了听雨轩。
听雨轩的情况和凌香阁差不多,一舞闭门谢客,像是知道她会去似的,留茗儿在屋外专门候着她,告诉她,他和明月一同留下任教习的事。她得到了确定的消息,交代了茗儿一些日常琐事便告辞离开。
拖着疲惫的脚步回房,小香正在帮她收拾屋子,忙碌勤快的样子,见到她含笑抬头。
“小姐……您回来了……我去厨房,让厨子给您准备晚饭?“
她神情倦怠地摇了摇头,“不用了!我想睡一会儿,你先出去吧!汊”
“是!小姐!”
小香欠身行礼,踩着小碎步朝房门走去,越过她的时候,她才想起今天刚刚入住的明月和一舞,忽然抓住了小香的手。
“等等!朕”
小香止住了脚步,乖巧地站立着,静静地等着她的吩咐。
她松了手,偏过头交代道:“你告诉厨房,以后明月和一舞的餐食要另外单做,做得精致点!”
“是!小姐!”
小香颔首应允,走到了门边正要跨过门槛,身后又传来了落年年犹豫的声音。
“那个……”
小香连忙停住脚步,转过身抬头诧异地看着今日举止异常的主子。
“那个……你……”她咬了咬唇,“你再去趟云宾楼,买……买十个菜,送到阿离的房间!”
“是!”
小香点头应下,挪了挪脚,还未转身落年年的声音又起。
“等等……再买上一壶百花酿,一起送去。”
“是!小姐!”
小香抬头细探落年年的面色,似乎还有话要说的样子,便主动询问:“小姐,还有什么别的吩咐吗?”
她幽幽地看了小香一眼,轻叹了口气,摆了摆手,“没了……你去吧!”
“是!”
小香倒退着出了房门,伸手附上门板,不安地抬眸看了看神思恍惚的落年年,又等了片刻,才合上了房门。
‘吱呀——’木门发出了轻响,如一声哀怨的叹息,砸入落年年心间。
她突然觉得好累!
厚重的疲惫感毫无预警地倾袭而来,她环视着光线昏暗的房间,除了陌生还是陌生。
房内的每一件物什,都仿佛有了生命般,向她投射着鄙夷冷漠的目光。她站在那里,如箭靶般被这些物什的目光幻化出来的冷箭击中,顷刻间就要呼吸凝滞,倒在地上。
她慌忙转身夺门而去,逃似的飞奔下楼。
踏入小石子铺就的小径,却骤然失去了方向,无措彷徨不知道该去向何方。漫无目的地沿着小径走着,许久停住了脚步,抬头一看正是院里可窥视全景的高阁。
视线茫然往上,凝滞在昨夜那场‘炙热之吻’演绎之处,各种莫名的复杂情绪一下子全都涌了上来,挤得心脏像要炸开了一般。
她垂目,心口依然如充满气的气球般涨得难受,呼吸之间似乎隐隐作痛,无奈提起裙摆再一次仓皇逃离。
冲刺的速度,她快速奔跑,略感疲累便停了下来,才发现自己正站在凌香阁前。
前方的回廊弯弯曲曲,正如她此刻曲折往复的心情。
她回头看那一条逃离而来且是唯一路径的石子小径,犹豫了一下步入了回廊。坐在回廊的栏杆上收拾着复杂的心情,想等心情回落再踏上那条小径,回房直接呼呼大睡。
飘游的目光搁置在了池上,暗色的池水中映着一轮朗月,她的目光沉在那轮水月中。
“院主,可也是了无睡意?”
一个轻柔的嗓音飘散在微风中,唤醒了落年年沉睡的思绪。
落年年抬头看着不知道何时走到她身旁的明月,心不由得抖了两抖。眨了眨眼睛,才确定此刻一身白衣,带着白色面纱的人是明月。
她抬手按了按禁不起惊吓,突突跳动的小心脏,咽了咽口水道:“是啊!睡不着,出来走走!不知不觉就走到这里了。”
明月在落年年身旁坐了下来,没有说话,像是静静地陪伴着落年年,又像是和落年年一般了无睡意,半夜出来赏月吹风。
这么坐着实在尴尬,落年年觉得该说点什么,来缓和下现在这太过宁静的气氛,便在脑中搜索了一遍,还真找到了一个适合挑起话头的问题。
“明月,这里满目萧条,许久都未住人了,为何你要指定要住这里?”
明月的目光依旧投注在远处,“现下这里虽然满目萧条,以前这里可不是这样的……”
明月口中吞吐的气息拂在覆面的纱巾上,一下一下撩动着白色的面巾,配合着沉沉的夜色,让落年年心间有些寒凉,果断回过头,学着明月的样子把目光放在远处。
“明月你以前来过这里?”
明月的声音有些飘忽犹豫,“以前……这里是去世的老院主宴请贵客之处。我是为宴席上演奏助兴的乐师,所以常来这里!”
“常来?”落年年抬了抬眉,“你是都城最好的乐师,那我……我母亲这一顿顿的饭请的可是不便宜哦!”
明月抬手顺着鬓边的发丝,显得有些漫不经心:“令慈那时请的都是皇亲贵胄,每餐皆是佳肴珍馐,自然是不便宜!”
一问一答没搭上频道,不知道明月是谦虚还是真没听出来她的言外之意。她皱了皱,又顺着明月的话问了下去,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