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年年用眼角撩了小香一眼,不置可否。舒残颚疈
这一瞥如刀斧,劈得小香身心俱裂,脑中前一刻还复杂凌乱的想法都化成一个让她绝望的事实,她的主子不要她了,要赶她出去!
泪肆虐而下,小香拼命地摇着头,“不!!小姐,您、您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双腿一软,跪倒在地,微颤的声音却吐露着异常坚定的决心,“我、我是不会离开小姐的,除非、除非我死了!不!!就算我死了,魂魄也定当日夜相随在小姐左右!”
魂魄日夜相随?!这是表忠心呢?还是恐吓呢!
落年年头皮一麻,回眸看去,只见小香跪在地上、哭得梨花带雨,自知话说重了,不由得有些自责,立即弯腰扶起了小香辶。
“我不是赶你出去!我的意思是……”摇了摇头,放弃了这不知有几百上千年的代沟,“好了!好了!别哭了!你要在我身边留多久就留多久……不哭了啊!”边说边抬起袖子替小香擦了擦脸上的泪痕。
小香这才勉强止住哭泣,用那依然泛着水雾的眼眸切切地望着她,神情极其怯懦。
落年年,你在干什么!自己被莫名其妙的情绪干扰,干嘛把火发在一个无辜的小丫头身上,也不怕给人家小丫头造成童年阴影,真是作孽啊作孽珏!
落年年叹了口气,着实凝聚不起多余的心思来安慰眼前被她的无意伤了心的人,抬手覆上了食盒的提手,准备逃避而去。
“那个什么……天快黑了,我要去别院了送饭了……”低垂的目光扫过桌案右侧放置的漆木小盒,想起了自己今天尚未完成的‘拉.皮条’,便垂下了手,含了笑再次抬眸对着小香轻声吩咐:“小香,你一会儿带人去飘絮阁收拾下厢房,我晚上要用!”
小香吸了吸鼻子,泪痕残存的脸上现出一抹难色,“小姐,飘絮阁空置已久,平日里也没人打扫,现下日已西斜,天眼看着就要黑了,小姐今夜就要用,那六间厢房,怕是……”
她恍然,“啊!不用全部打扫,就单单把北侧的那间厢房收拾出来就行。”
小香颔首,正要起步而去,余光却瞥见落年年的双唇微微颤动,怕是还有其他的吩咐,便又站住了脚,在一旁静候。
落年年的眉心微微蹙着,边极力在脑中搜寻着影视剧中洞房花烛夜时,房间的布置,边缓缓嘱咐着:“嗯……上次去看的时候,那间中间的厢房都落满了灰,北侧那间厢房的情形估计也差不多吧。你亲自看着丫头们,不要让她们偷懒,一定要把整间房打扫干净,连边边角角也都要用湿布擦干净。”
她微抬的左手沿着桌案边缘的弧线滑动,喃喃自语:“我记得那厢房的格局和我这间差不多……”微曲的食指在轻轻点了点桌角,声音跟着一轻,细致详尽地把脑中想到的细节一一表述:“桌案上备上干果点心,再摆上一壶好酒,两个酒杯,酒杯……”
好像是在酒杯上绑上红线吧?呸!露水一夜,要什么红线!
她果断摇头,思绪越过了脑中展现的新婚厢房内的桌案,向旁而去。立时被靠墙的桌案上那对大红喜烛的熠熠火光,刺得她一凛,脸上本就勉强积存的笑意,顿时消失。
红烛!靠!难道真要按洞房的规格给他们办吗?落年年你还真是孙子,不过收了人一箱金子!看你那忙前忙后的殷勤的,不用看就知道是孙子样!
落年年皓白的上齿往下唇一咬,似是切齿愤恨。
小香不解地看着落年年脸上像潮汐一般复杂精彩的神色转变,当初时的平静被无奈、妒忌、不甘冲击之后,全然化作愤恨落在了她的双眸里,让小香看着心慌。
小香怯怯地低下了头,做好了心理准备等待着她带着激愤的大声话语,却不料听到了一声长长的叹息。
“床榻上换上新的被褥……去云姨那里要那床绣着牡丹花开的锦被吧!”
话音未落便惹得微蹙的眉心更加紧锁,轻轻摇了摇头,心中着实不情愿把床弄得花团景簇、来为秦夫人那一夜露水添趣增色,果断改了吩咐:“不……要那床绣着……算了,还是要床素色的吧!”郁郁地舒出了一口气,还是不情不愿地又补上了一句:“要柔软舒适的!”
小香点了点头,把落年年的吩咐在心中细细地过了一遍,忽然像是悟到了什么,“小姐,您这是要和邈邈公子在……”慌忙捂住了嘴,生怕下面的话溜出了口中就会变成现实一般。
落年年被这半截话一提,那个被她遗忘了一天一夜,满脸憔悴的躺在床榻上的人,终于成功从她脑海中浮现,引起了她全盘的注视。
“邈邈!”这个名字一出口,心中蓦然有些愧疚,声音跟着一凝,顿了顿,才又轻轻问道:“他好些了吗?”
落年年身旁小香中规中矩的回答声传来:“昨儿我离开时,邈邈公子还睡着,看面色像是无碍了!”
落年年吁了一口气,喃喃而语:“是啊!昨天我离开时,他睡得还算安稳……也不知道这一天一夜他怎么样了……”话音渐落,猛地抬眸看向了面色已然平静的小香,“你带人收拾完飘絮阁的厢房就去厨房吩咐厨子熬些粥,做些清爽的小菜给……”还是亲自给邈邈送过去吧!今天不想去别院,不就是怕看到阿离尴尬嘛!一会儿他就要去飘絮阁伺候那个秦夫人了,反正也碰不到了!
想到这里,她摆了摆手,“算了!备着吧!一个时辰后……药性差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