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走了,为何还要回来!”
她一惊,抬眸看向了他,忽然觉得有些委屈,空出一只手抓起了桌上的面具,“为什么要在这面具上画花纹?”
他淡淡地瞥了一眼她手上的面具,“你是因为这个回来的。”
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肯定句是不需要答案的,但她的问题需要答案,她不容他答非所问。
她把手中的面具往他眼前递了递,“为什么要在这面具上画花纹?”
他唇角的弧度随着她的话语而上扬,“你知道这面具上,画的是什么吗?”
她怔了怔,差点被他顺利岔开话题去。虽然她很好奇这面具上的画的花纹是什么,但,显然还是她方才的那个问题比较重要,没有半分纠结和犹豫,再次不容他逃避的询问:“为什么、要在这面具上画花纹?”
他唇角的笑纹在加深,“它叫未央,是生长在悬崖边缘的花。”
她有些怒了,“为、什、么、要、在、这、面、具、上、画、花、纹?”
他依旧是笑,似乎没有听到她的问话般,继续自问自答:“母亲说,这花……”
她不耐烦地打断:“为什么要在这面具上画花纹?”
他半开的双唇终于紧紧地抿了起来,两人就这般对峙着。
“为什么要在这面具上画花纹?”
她固执地再次重复问题,却看着他的笑容在她眼中越来越大,一晃神,握住的面具的手一空。
接着,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拿着面具轻轻罩在了她的脸上。
她透过面具那镂空的眼部,诧异地看着他,一时忘了出声,忘了要制止他这看似亲昵的动作。
他的双手在她脑后灵活而动,为她系着牵扯着面具两端的细如发丝的天蚕丝,头却微微低着,下移的视线刚好柔和的对上她的,“年年,记住下次再在酒中下药,手不能抖。”
她讶然,“你、你早就知道了?”
他又是一笑,缓缓收回了左手,不急不慢地把右手伸到了面具边缘,帮她调整着面具。
她焦急地看着他慢条斯理的动作,“你既然知道酒里被我下了药,你为什么还要喝?”
“是啊!为什么?!”他垂下了右手,启开的双唇里溢出一串突兀的轻笑,眼神却是柔柔的,没有半点怪责,清澈的如一潭深泉。
那样的清澈,让她有些自惭形秽。
她低下了头,“对不起!”
头顶盘旋着他的叹息:“不用对不起,你回来了,这就够了!”
我回来了,这就够了?这是什么意思?是说我回来阻止他喝下那杯加了药的酒,中止了自己即将造成的错误,他因而原谅我了吗?!
她缓缓抬起了头,对上了他正凝望着她的双眸,那样柔软深邃的眸光,让她失了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