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南宫芷情在泠州的南宫府住下,沐浴更衣之后,便被丫鬟请到了花厅异界修真者。
这花厅建在后院的花园中,不大,却装饰得十分雅致。南北两面各有一扇门和四面窗子,悬挂着精致的翠绿纱帘。东面墙上则挂着四幅水墨画,分别是梅、兰、竹、菊;墙下放着一张紫檀木桌,桌上摆了一对青花瓷瓶。西面墙上却是一幅很大的悦国地图,悦国境内的山川、河流、湖泊等地形地貌均一目了然;墙下也放了一张紫檀木桌,上面摆了一盆墨兰,散发着淡淡的幽香。
花厅的中间是一张红木方桌,四边摆着四把高背的红木椅子,桌上平日里摆放的是紫砂茶壶和茶杯,如今摆了四样荤素搭配的家常菜,三个碗,三双筷子,三个酒杯,一个白瓷的酒壶。
一个身穿青袍的男子正负手面向西墙而立,望着墙上的地图沉思,听到丫鬟通报“南宫小姐到了”,连忙转过身来,笑意吟吟地看着南宫芷情。他长身玉立,剑眉朗目,正是南宫芷情日夜思念的大哥——南宫燕凌。
“大哥!”南宫芷情快步走上前去,扑进南宫燕凌的怀中。很久没见大哥了,她很怀念大哥温暖的怀抱。小时候,她很喜欢赖在南宫燕凌的怀里,一起看书,一起画画,一起放风筝……直到十岁那年意外落水,她一下子成长了很多,而大哥也入仕为官,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整日粘着大哥。后来南宫燕凌被任命为应天府的知府,兄妹二人相隔近千里,想见上一面都很困难了。
“情儿,抬起头来,让大哥好好看看你。”头顶上传来南宫燕凌的声音,南宫芷情不满地把抱着他的双手紧了紧,继续将螓首埋在南宫燕凌的怀里。南宫燕凌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馨香,这种味道让她很安心。
南宫燕凌无奈,只得任由她抱着。过了一会儿,估摸着抱得差不多了,方轻轻地掰开环抱着他腰身的手臂。南宫芷情顺势抬起头来,她脸上的泪水把南宫燕凌吓了一跳。
“情儿,你怎么了?是谁欺负你?告诉大哥,大哥替你教训他!”南宫燕凌自小就十分宠溺这个比自己小八岁的妹妹。母亲生下妹妹不久就离开了人世,父亲为官勤勉敬业,常常早出晚归,多年来都是他陪着妹妹,看着她一天天长大。如今见她伤心落泪,一下子失了平日的稳重,恨不得把罪魁祸首揪到南宫芷情面前斟茶认错。
在心里憋了一个来月的委屈,再也忍不住了。南宫芷情不说话,眼泪却越发多了,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滴一滴地滴在南宫燕凌的衣襟上,一转眼的工夫,南宫燕凌的衣襟就湿了一大片。
南宫燕凌急了,双手抓住南宫芷情的手臂,大声说道:“你快告诉大哥,是不是慕容浚欺负你?大哥一定会为你作主!”
他素来知道,自己的妹妹认准了上官鸣。一个月前他收到父亲来信,知道妹妹与慕容浚订亲,十分诧异,但由于是父亲作主促成的亲事,他也不好反对。如今看来,这门亲事果然不是出于她的自愿。
“不是,他没有欺负我,他对我很好。我……我只是……”南宫芷情哽咽着,不知如何说才好。慕容浚对她越好,她就越觉得对不起上官鸣。上官鸣已经没了家,如今就连从小与他订亲的自己,也不得不对另一个男子曲意逢迎。
而且她发现,与慕容浚相处久了,她的心竟然不知不觉地迷失了。这些事,她该如何对最亲的大哥说呢?
南宫芷情用丝帕拭去脸上的泪水,对南宫燕凌笑了笑:“情儿很久没看到大哥了,一时感触,让大哥见笑了!”
南宫燕凌见她如此,更加心疼这个一直委曲求全的妹妹。“情儿,万事有大哥,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站在你的身边。”
“谢谢大哥!我饿了!”南宫芷情岔开话题。她也确实饿了,尤其是闻到桌上饭菜的香味。她走到桌前,看到桌上摆着的都是她最喜欢吃的菜,眼里的泪水似乎又要流出来了。
桌上摆了三副碗筷,可花厅中只有自己和大哥,下人都被大哥遣走了。南宫芷情好奇地问:“大哥,除了我和你,还有谁要来?”
“你猜?”南宫燕凌笑着说。
南宫芷情想了想,俏皮地说道:“我知道了,是大嫂!”
“你呀!我尚未成亲,哪里去给你找个大嫂?”南宫燕凌哭笑不得,“是鲁伯!”
“鲁伯?!他不是一直住在凉山县吗?怎么会在这里?”南宫芷情急切地问道。鲁伯是南宫相府的老家人,几年前向南宫亮请辞回乡养老,任南宫亮怎样挽留都无济于事,执意离去。
“一年前我就把鲁伯接到府里了,这件事爹知道的。”南宫燕凌还要说些什么,只听得门外响起一把低沉的声音。
“大人,鲁静来了。”
“进来吧。”南宫燕凌恢复了应天府知府说话的口吻,见南宫芷情有点吃惊地望着他,对她眨了眨眼睛。
南宫芷情醒悟过来,隔墙有耳,虽然这里是堂堂知府的府邸,难保不会被敌人安插进一两个耳目。万事还是小心为上!
南边的纱帘被掀起,一个六十来岁的男子走了进来。他穿着藏青色的短袍,步履虽然缓慢,但是很稳。
“鲁静见过大人、小姐!”鲁静说着,就要躬身行礼。
南宫燕凌眼疾手快,连忙扶住他:“鲁伯,我不是说过,没有外人的时候,不必行礼。你怎么又忘了?”
“年纪大了,不中用了!”鲁静边说边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