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芷情没有等来上官鸣,却意外地见到了龙七校园全能高手。天知道他是怎么突破重重监视,花费了多少时间才进到清秋殿,来到她的面前。
“圣女!”龙七谨慎地跪在角落的灯影里,压低了声音。
南宫芷情心中欣喜,她有很久没有看到过“灵狐”的人了。她将灯吹熄,然后对龙七道:“起来回话。”
黑暗中,龙七依言站起身,恭恭敬敬地低声道:“是少主派属下来的。”
“大哥还好吗?”南宫芷情急切地问道。
“少主很好,就是整日担心主上和圣女的安全,少食少眠,思虑过甚。要不是张神医送了信过来,‘灵狐’上下还在四处寻找圣女的下落呢。”
皇宫之中原本有“灵狐”的耳目,可是就在数月前太子煜与皇子焱争夺帝位之时,南宫亮为了帮助太子煜,把宫中的“灵狐”悉数暴露了。元真帝登基之后,这些人全部失踪了,一些是被元真帝铲除了,一些是被南宫亮匆匆撤出了皇宫。
所以,南宫芷情被软禁在清秋殿两个月之久,硬是没有透出一点消息。就连同住在皇宫中的张神医也不知道她近在咫尺。直到那日为了抢救鲁静,南宫芷情在御医院露面,张仲之才知道自己的得意弟子一直被关在清秋殿,于是想办法送了信给南宫燕凌。这一次,龙七是通过万不得已不能动用的内线才得以进入皇宫的。
“大哥让你带话了?”南宫芷情坐在黑暗里,望着龙七模糊的身影,问道。
“少主说,眼下的情势,无法分心照顾圣女,请圣女万事小心。少主还说,事已至此,圣女不要想太多,开开心心做新嫁娘。”虽然明知道南宫芷情看不清楚他,龙七还是低首敛目,一五一十地将南宫燕凌交代的话说了出来。
南宫芷情不语,大哥比自己看得更透彻,恐怕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她突然想起一事,连忙问道:“龙七,张神医有没有说鲁伯的伤势如何,是否已经醒了?”
龙七道:“张神医只说了一句话,尽人事,听天命!”
尽人事,听天命!南宫芷情一下子就明白了师父的意思,看来鲁伯不但没有醒过来,而且情况不妙。难道是天亡南宫家吗?那上天也太不公平了!
为了避免发生意外,南宫芷情也只留一个口信,让龙七带回给南宫燕凌。口信无非就两个意思:第一,她身为南宫家的女儿,决不会置身事外,一定会竭尽全力还爹爹一个清白。第二,如果真的走到最后那一步,她支持大哥所做的任何决定,到时大哥无需顾忌她,只管带爹爹远走高飞,她会照顾好自己。
既然事情已经到了不能再坏的地步,那就置之死地而后生好了。
第二日清晨,南宫芷情起了个大早,沐浴更衣,精心装扮成“子鱼”的模样,等武清柔领来制作大婚礼服的工匠,为她量身,然后听宫里的老嬷嬷讲授大婚之夜要注意的事项。
听着听着,南宫芷情的思绪飞到了访华寺的那个“洞房花烛夜”,没有人指点,懵懵懂懂的她就完成了从少女到女人的蜕变。直到老嬷嬷不高兴地咳了几声,她才回过神来,对老嬷嬷道:“谢谢嬷嬷的教诲,子鱼记住了!”
坐在一旁的武清柔也看出她心不在焉,于是对那老嬷嬷道:“刘嬷嬷,郡主乏了,今日就到这里吧。本宫有些体己话要和郡主说,你先回去吧。”
刘嬷嬷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退下了。
武清柔走过来,拉过她的手,把白皙温软的柔荑放在她的手背上,仔细打量着她不一样了的容颜。
她赞叹道:“虽然容貌改变了,但是眸子还是那么地清亮动人!平西王一定非常喜欢你,否则不会宁愿顶撞皇上,也要娶你为妻。得夫如此,夫复何求?郡主说是不是?”
南宫芷情避而不答,幽幽地问道:“他不愿意来见我吗?”
武清柔眼神流转,道:“不是他不来,是皇上不许本宫告诉他。皇上还让本宫转告郡主,‘既嫁上官鸣,就要以他为天,若是背叛他,他不出手,朕也会出手’。”
“请皇后娘娘转告皇上,就说子鱼知道了。”南宫芷情淡淡地道。这样的威胁,她不怕。
接下来的两日,子鱼顺从地试衣、装扮,做着大婚前的准备,没有流露出一丝一毫的不情愿。就连日日陪伴着她的皇后武清柔,也以为她已经回心转意,接受了这桩在天下人看来是天造地设的婚事。
时间转瞬即逝,三日只不过就是弹指之间而已。
大婚这一日,南宫芷情穿上华美的嫁衣,梳了繁琐的发髻,戴上贵重的首饰,看上去就是一个喜气洋洋的新娘子。可是细心的人会从她的眉间看到淡淡的忧伤,若有若无的,隐藏在浓艳的装束下。
没有亲人送嫁,皇后便代表娘家人送她上了花轿。另一边,却是由尊贵的帝王来替无父无母的上官鸣操持。于是,拜高堂时,坐在上方的是皇帝和皇后,还有子鱼的师父神医张仲之。
明知道不可能,红盖头下的南宫芷情还是充满了期盼去凝神听“高堂”的声音,当她听到皇帝和皇后的声音时,不禁勾起嘴角低声嗤笑。当师父浑厚的声音传来,她才感到少许的安慰。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师父当得起她和上官鸣的一拜。只是,南宫芷情一想到上官伯父和伯母却未能亲眼看到他们的儿子娶妻,心中不禁有些酸楚,伤心难过起来,身子也微微地颤抖着。
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