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秦公召见。”季涣在外禀报道。
白刃从季涣身后呼啦一阵风的跑了进来,嘴里叼着一块白白的布送到宋初一手里。
宋初一拎起来看了看,“中衣?”
看样子是已经穿过的,这个大小……好像是砻谷不妄所着。
“干的好!”宋初一伸手拍了拍白刃的脑袋,从袖袋里掏出一片肉脯丢给它。
宋初一整理好衣冠,刚走出门,便听见浴房中砻谷不妄咆哮,“来人!给老子拿中衣!一帮贱奴也敢来欺负老子!”
“怎么回事?”宋初一兴致盎然的问季涣。
季涣替砻谷不妄抹了把汗,道,“方才白刃在浴房里玩耍,出来时又跑去追逐送替换衣物的侍婢,将一干侍婢吓得落荒而逃……”
“太不像话了!白刃!”宋初一唤道。
白刃从屋里窜了出来,蹲坐在宋初一面前。
唉!总算还未曾泯灭人性。籍羽刚想罢,便听宋初一数落白刃道,“既然拿了中衣,为何不连外袍一起拿了?还好意思吃我一个肉脯,太不要脸了。”
籍羽和季涣脑门冒汗,心中暗暗发誓,日后得罪谁也不能得罪宋初一。
“先生,该出发了。”籍羽道。
“嗯。”宋初一应了一声。
白刃委屈的看着几人离开,它以为喊它来还有肉脯吃的,结果什么也没有,好像主人还很凶。它虽然不知宋初一的话是什么意思,但也发现了,叼东西去就给吃的……嗯,这回一定要多叼一些。
白刃吧嗒了一下嘴,飞快的又向浴房跑去。
宋初一上了马车,听见院子里惊叫声、怒吼声,简直鸡飞狗跳,不由弯着嘴角,自语道,“不愧是我宋某人养的小宠,聪明。”
外面雪还在下,不过比昨日要小许多,风势也渐渐缓下。
路上的积雪足有半人深,已经将两旁的门扉掩去大半,屋檐上的冰柱有的直垂到地上,道路上的雪早已被铲净,许多人还在自家门前忙活。
一路畅通的到了秦宫。
两个宫婢领着宋初一到了一间暖阁。
这次内侍并未扯开嗓子喊,只恭敬的向紧闭的门内道,“君上,卫国使节到了。”
“嗯。”屋内传出淡漠的一声。
“使节请。”内侍把门打开。
宋初一踏进屋内,便感受到暖意袭面。
暖阁并不是特别大,长宽约莫都只有两丈,里面堆了许多的竹简,偌大的案前,一袭黑色华服的君主正在一方丝帛上写着什么。他听见脚步声,未等宋初一开口,便头也不抬的道,“坐。”
“外臣谢过秦公。”宋初一还是端正的行了一礼,才依言在一侧的软垫上跪坐下来。
赢驷聚精会神的书写,一时半会没有搭理她的意思。
宋初一便无聊的开始打量屋内摆设,看了一圈,目光又落在赢驷身上。砸了砸嘴,暗叹,真是好看啊!
宋初一其实压根没有婚嫁方面的考虑,也不会想把自己困在谁家后院里头,除非谁把这天下当后院。她只是单纯觉得,倘若日后能来秦国,别的不说,这光看着都赏心悦目啊!论国事之余,说不定还可以趁机摸几把,看个半裸什么的……
赢驷放下笔,抬头便看见一脸荡漾笑容的宋初一,面无表情问道,“贵使有何高兴之事,不妨与寡人分享一下。”
“咳。”宋初一倒是没想到赢驷一开口居然说了这么多个字,委实很不容易,于是干笑道,“外臣只是被公之风姿所摄,无他,无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