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着四周如针一般刺过来的各式目光,傅雅雯几乎是惊恐至极的失声尖叫道:“老爷,我根本不认识此人,您别听他胡说,快把他打出去!”快点!快点打出去!这人不能出现在这里,他会要了她的命!要了她的命啊!
“慢着!”一道怒喝突然响起,老太君满目冷肃的呵斥,目光冷冷的转在傅雅雯身上,厉声道,“这到底是什么乌七八糟的事!我杜家绝不允许有此等腌臜事发生,先给我查清楚再说!”
老太君已是怒急,学士府乃钟鸣鼎食之家,向来规矩森严,若傅雅雯真的与外男有染之事传播出去,杜家的颜面究竟要往哪里放?老太君绝不允许这种的事发生!
对上老太君质疑的目光,傅雅雯几乎觉得自己喉咙像火烧的一般,脚步晃了晃,差点跌倒下去:“老……老太君,您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您也怀疑我么!我肚子里怀的可是老爷的亲生骨肉啊!”
傅雅雯及时端出她的保命令箭,老太君的目光立即在她隆起的腹部扫了一眼,傅雅雯一颗心已经提在嗓子眼里,却听杜青鸾在此时缓缓启唇,发出一记轻叹:“母亲,若你是清白的,查验之后自然能洗脱你的冤屈,相反,若你……那就不要怪父亲跟老太君狠心了。.”
傅雅雯脸上的表情一寸寸僵硬、裂开,像是被一拳击碎的泥人一般,杜仲怀一个字一个字的自牙缝里挤出道:“管家,把人给我‘请’进府,这件事我不希望任何人传出去,否则我必定割了他的舌头!”身为男子,且身居一品大员高位,却被传出戴了绿帽子,呵,呵呵!他的脸面究竟被丢在了何处!
杜仲怀话音刚落,傅雅雯一直颤抖的双腿终于支撑不住,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面如死灰般道:“老爷,您这是……不信我么?”她以为只要有她腹中的孩子,杜仲怀多少会顾忌些,可是没想到她错了,最后要彻查的不是别人,正是自认为拿捏在手的杜仲怀!
杜青鸾眼尾在满目盛怒的杜仲怀身上一扫,唇角几不可查的扬起一抹冷嘲,此刻杜仲怀最在意的不是别的,正是他的面子。此刻她最要感谢的便是杜仲怀的多疑,要知晓对杜仲怀来说,子嗣算什么?一个连亲生女儿都能陷害的人,会真的在意什么子嗣么?对他来说,任何东西都不如他的颜面重要!当一顶绿帽子摆在面前的时候,便是对付傅雅雯最好的武器!傅雅雯你准备好没有?可要好好准备着这台我特意送给你的铡头之刀!
看着人被带进府里,其余不相干的人被清散,红色的朱漆大门轰然一声被关上,像是最后一条生路都被关在门外一样,傅雅雯忽然像抓住一根救命绳索般朝着杜青鸾大声哭嚷道:“郡主!我从前在临安谨守女儿家的规矩,从没有做过半点越距的事,更没认识过什么乱七八糟的男子,这点可以向我的丫鬟豆青求证,你为什么要陷害我!老爷,这书生我真的不认识啊,并之前那不知名的丫鬟,我更是半点不知晓,郡主,我不知自己哪里得罪了你,更不知你为何要处心积虑的收买了这些人来陷害于我,若我哪里做错了你直说便是,我一定改,你何苦要害我的性命啊!”
不能慌,绝对不能慌!事情还未到最后不可收拾的地步!就算被查出来,她的确曾经与这书生有染,但那又算什么?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杜仲怀的绝没有错!杜仲怀为了颜面,也不会轻易废了她的平妻之位,她至多忍辱负重几个月,只要她生下一个男婴,所有问题都迎刃而解,所以她绝对不会向杜青鸾轻易认输!
看着傅雅雯跪在地上,两行泪水不停的流下来,杜青鸾微笑着抬了抬眉,没想到傅雅雯又精进了些,这时候还不忘祸水东引,比大夫人俞氏要聪慧许多,只是——
她眨了眨眼睛,忽然惊讶道:“母亲这是说哪里话?原来母亲与这书生并不相识啊,早说便是。父亲,这书生胡言乱语,来咱们杜府里寻衅滋事最是可恶,父亲您可千万要严惩此人!”
那书生却忽然硁硁有力道:“我绝没有撒谎,我的未婚妻后背上有一枚梅花形的胎记!只要一查便知!若是我有半句谎言,我自己定当在学士府外谢罪!”
对过出傅针。老太君皱紧了眉头,目光锐利得像刀:“胎记?那好,一查便知,翠竹你带几名嬷嬷给我亲自查验一番,一切既可真相大白!”
然而听到这话,傅雅雯的面色却刷得全白。怎么会?他怎么会知道自己后背上的梅花胎记?她曾经私奔不错,却侥幸保存了完璧之身,他怎么会知道自己身上的胎记!对,对了,她忘了!她忘了之前杜青鸾带进来的丫鬟!那丫鬟一直跟随在她身边,知晓她一切秘密细节,肯定是她透露出去的!那个小贱/人!
她张张口,刚想解释,却突然想到了什么,嘴巴像被死死堵住,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因为她突然回想起来,早在刚才她已经矢口否认了那丫鬟是傅家的人,若此事指证出来,岂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到时候不啻于饮鸩止渴,只会让杜仲怀以为她本就是满口谎言!
可是真的要被查?不,不能!若是被查出来,她后背上的确有一枚梅花胎记,那么她的清白……就彻底不保了!此事她就像是被推在悬崖边的人,无论往前还是往后,都是死路一条!任由她满心苦涩,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杜青鸾!这可怕的杜青鸾!原来她早就安排好了一切,谋算好了一切!傅雅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