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渊从屋子里走了出来,手中端着一杯茶,递到了皇甫逸的面前:“王爷,茶沏好了。”
微微扭头看了他一眼,皇甫逸接过他递来的茶盏,拨弄了两下茶盏盖子,吹了吹浮在水面上的茶叶,轻呷了一口。
盖好茶盏盖子,他又将视线投向了院子里,状似随意地说道:“明日便是围场狩猎的日子,也不知晓,此次的狩猎,会猎到什么样的猎物。”
“王爷箭术了得,什么样的猎物猎不着?”夜渊扬了扬嘴角,低声说道。
皇甫逸只是笑了笑,并未出声,而是沉默了稍许才说道:“箭术了得又如何,还不是一样不受重视,不被喜欢。”
说话间,他那俊逸刚毅的脸庞上,浮上了一丝的阴郁,就连深邃狭长的凤眸,也变得黯淡起来。
这二十多年里,他何时受到过重视?尽管他贵为皇子,却不能像平常人家的孩子,能享受父母的关爱。
父皇待他各种疏离,他甚至记得,小的时候,父皇连看也不愿意看他一眼,他有时候甚至怀疑,自己究竟是不是父皇亲生的,为何他会对自己这般冷淡?
为此,他也曾问过自己的母妃,可母妃每一次给他的答案,都是大同小异,都是用“父皇日理万机,每日都很辛苦,你身为皇子,要多多体谅父皇”。
但是他知道,事实并不是这样。
同样是皇子,其他几位兄弟,都能享受到父皇的关爱,唯独他,唯有他不能!
不仅如此,他还发现,父皇甚至连母妃也不愿意见到,自他记事以来,父皇似乎就很少进入母妃的宫殿,反倒是常去二哥的母妃淑妃的宫殿里。直到淑妃殁了,父皇便很少踏足后宫。
渐渐长大了,他也不再那么在意这些事情,而是将自己的心情深藏起来,不再轻易的溢于言表。
陷入了沉思当中,皇甫逸突然微微蹙了蹙眉头,只因为院子外,竟传来了一阵嘈杂声。
他的院子一向安静少人,下人们也很少在他的眼前晃动,更别提有人敢这般大声喧哗了。
将手中的茶盏递给了夜渊,他转身便迈步走进了屋子,端坐在最上首的位置上。
他这才刚进屋坐下,那一阵嘈杂的声音,已经进入院子了。
一众人涌进了院子,苏玉荷与姚青茹交换了一个眼神,便加快了脚下的步子,抢先走进屋子,来到皇甫逸的面前。
见两人这般心急,要抢在她之前,见到皇甫逸的面,凌若瑶忍不住扬了扬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冷笑。
她们这是做贼心虚么?怕被她抢先了,她们会无法给自己开脱?
凌若瑶也不着急,而且她腿上还有伤,也的确比不上她们二人那完好无缺的身体。
待到她走进屋子,苏玉荷已经开始声泪俱下的控诉着她了:“王爷,您可一定要为臣妾做主!”
皇甫逸有些不悦地蹙了蹙眉头,棱角分明的脸庞上,笼上了一层阴郁,他微眯着凤眸,扫视了众人一眼,顿觉头疼得厉害。
他原以为,这后院里的事,只要不闹到他的跟前来,任由她们三人如何争斗,他都可以当做没看见,若是可以,他还想看看她们如何争斗。
可此时,这三个女人还是闹到他的跟前来了。
都是三个女人一台戏,他这四王府,还真是每天都在上演着好戏呢。
清了清嗓子,皇甫逸低沉着声音,严肃地问道:“发生了何事?”
一向气焰嚣张脾气暴躁的苏玉荷,此时在皇甫逸的面前,愣是变成了一只楚楚可怜的小白兔,在控诉她凌若瑶这只大灰狼呢。
“王爷,您可一定要为臣妾和姚姐姐做主!”苏玉荷哽咽着说道,还煞有介事地用手绢擦了擦眼角那根本不存在的眼泪,“王妃……王妃要罚臣妾和姚姐姐去厨房烧火劈柴呢!”
听了苏玉荷这话,皇甫逸顿时间愣住了,表情有些怪异,似是在隐忍着笑意,又似带着几分的气恼一般。
目光漫不经心地扫向凌若瑶,却见她始终是一付满不在乎的样子,没有向他行礼也就算了,她竟然自顾自地坐下了。
念在她腿伤未愈的份上,他也就不和她多加计较了。
他没有想到,这女人竟敢罚这二人去厨房烧火劈柴,她就不怕她们二人联合起来对付她么?
还是说,她根本不怕?
是他太不关心自己的后院了么?这等精彩的事情,若非苏玉荷与姚青茹来找他评理,只怕他会是最后一个知晓的吧。
看来,今后他得多多关系你一下自己的王府后院才行。
见皇甫逸没出声,面上还是一付平静的模样,没有半点的反应,苏玉荷有些不满起来,赶紧向姚青茹使了个眼色。
接收到苏玉荷投射而来的目光,姚青茹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便看向皇甫逸,欠身说道:“王爷,臣妾明白,这后院的事,都得由王妃做主,但若要真说起来,这整个王府,还得王爷说了算不是么?”
收回了看向凌若瑶的目光,皇甫逸这才扫视了两人一眼,目光清冽,没有多余的神情。
这两个侧妃,自娶进门后,他便很少与二人接触,只当是府中多养了两个闲人罢了,自然与二人之间,便无更多的感情可言。
他大可以并不理会这事儿,任由她们三人斗得你死我活,但此时,他却很好奇,凌若瑶这女人,为何要将二人罚出烧水劈柴?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