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叨扰了。”宁芷袍袖一挥,在前面几个侍卫的眼睛上用力拂了一下,旋身消失在角门后面的黑暗里。

“抓刺客——”后面叫喊声和梆锣声不绝于耳。

为了躲避那群追过来的人,宁芷只能向着偏处的宫殿疾驰而去,这一路轻功飞掠也不知最终落入了哪个殿里。

只见三两个小丫鬟轻手轻脚地捧着一摞厚厚的典籍。显然那些书太厚了,女子的额头上不禁渗出点点细汗。

“你们说九殿下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让里搬这些典籍干什么?还一下子要了这么多?”

为首的女子叹了一口气,“殿下不容易,原本贵为太子之身,被废了不说,竟还曾被送去西乾当过质子。大概是想学古人,休订大典。以博圣心吧。”

“唉,想当年,殿下是如何的风光,兰皇后还在时,六宫俯首,皇上对她更是宠爱有加,怎么就因为撕了几幅画像,被打入了冷宫,就连殿下也受到了牵连。这……”

“嘘……小点声,宫里这些秘闻可不是你我能议论的,还是赶快把这些典籍给殿下搬过去吧。”

几名丫鬟相携而去,声音越去越远,渐渐的听不分明。躲在屋檐暗处的宁芷伏低了身子,紧紧地贴着那瓦砾,抬起头,冷月残辉,映着地面,四下里再无声息,唯有宫女渐渐远去的脚步声,嘈杂而纷乱……

没想到这宫中的秘闻真是多,仅这一会儿她就听到了两件。不知一会儿能否抓个小丫鬟来问问那西乾使者送的美人图放在哪里?还有那老皇帝曾经确实是极其宠爱兰皇后的,那时她还随着曲卿臣去参加过庆宴。亲眼所见,可后来也不知为何,就被打入了冷宫,就连原本的太子云行歌也被罢黜之后送往西乾为质子。真可谓帝王心,最是难揣测。

“搜——给我进里面去搜——”

就在这时禁卫军顺着足迹搜到了这里,宁芷心下一惊,急忙翻身,一跃上了房梁,伏在梁柱上面,倾听着外面人的声音。

“这里是九皇子的住所,岂容你们说搜就搜。”说话的是一个宫女。

“刚才有侍卫发现了一名刺客,我们一路跟踪到了这里。事关皇上和各位娘娘的安危,兹事体大,我们也不能怠慢。你们几个,进去搜,一处也不能放过。”说话的正是刚才宁芷撞到的侍卫。

“慢着,刚才没听到我说什么吗?这里是九皇子的住所,你们怎么可以随便闯进来?”宫女又急又气。

“兄弟们受东宫太子殿下统辖,负责这三宫六院的安全事宜,只对皇上负责,对太子负责。如果皇上的安危出了事情,是你担待还是我担待!”侍卫长言语间非常傲慢。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快去搜!”

“是!”

“明白!”

“岂有此理,你一个小小的宫中侍卫,竟敢擅闯九皇子的宫院!你不要命了吗?”

“怎么?你想动手?笑话!兄弟们在太子手底下做事,只知道皇上,娘娘和太子殿下,其他什么七八九十的,我们全都不认识。如果九皇子看我们不顺眼,也请等我们抓住了刺客,回复了太子殿下,再来找我们的麻烦不迟。”侍卫长一口一个太子殿下,语气愈发的傲慢。

“闪开!”

“你们快去搜!”

“谁也不准动!”

……

宁芷的身子伏得越发低了,心里一阵焦急。这些人怎么还不走?

此时,一道飘渺如仙乐一般的男子声音从内室传了出来。

“麝月,何事惊扰?”

声音不紧不慢,听不出有什么感情,好像不属于这个世界一样。但又说不出的沁人心脾,一时间所有人都静了下来,不再争执。

“回殿下,这帮侍卫不分青红皂白,执意要闯进来……”

侍卫长打断了宫女,道,“卑职是太子麾下的御前带刀侍卫,所领手下兄弟正在捉拿刺客。有人看到刺客藏进了殿下这里。还请殿下行个方便,让卑职等进去查看一下,也好在太子那里有个交代。还请殿下不要为难卑职。”

侍卫长还是不忘把太子挂在嘴边。

内室的那名男子沉默了良久,瑶琴玉磬一般的声音再一次传来。

“五年了,难得还会有人到我这里来……世间一切但凭缘法,人的一生,既有善缘,也有孽缘啊。罢了,刺客也好,良人也好,谁又知道不是天注定的呢?”

声音淡泊中透着空明,偏又十分悦耳。

“你们进来吧。”

“谢殿下。”

“殿下,您怎么能……”

“麝月,让他们进来。”

宫女刚要说话,便被那男子打断。他声音虽然十分柔和,但是隐隐透着一种慑人的气势,让人无法反驳。

“九殿下,叨扰了。搜!”

接着就是嘈杂的脚步声和盔甲伴随走动哗啦啦震颤的声音。

那帮侍卫到底是进来搜查了!

“你们几个,到上面看看,防止刺客藏在屋顶。”

接着,嗖嗖几声,有人上了房,然后是瓦片响声。

坏了,这里也没法藏了。

宁芷一阵焦急,猛然看到房梁下,幔帐后面有一个大浴桶。桶里注满了水,上面飘着些兰花花瓣,又有熏香缭绕着,看不清水里面的情形。

管不了那么多了!

宁芷一咬牙,悄无声息地下了地,翻身潜入浴桶里面。

而此时的云行歌正在宽衣解带的手并未因为这帮侍卫的搜查而停下,仍是慢条斯理地解着,手还时不时地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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