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宁芷神色严峻,抬起头看了看云行歌,男子依然淡然自若,嘴角犹自挂着那如三月春风一般的笑意。

“这子如此般下,姑娘当觉得如何?”眉梢微挑,水中端着茶,轻抿一口。

“不是不好,但……”宁芷顿了顿,“也不是很好。”

“你这子落在最偏远角落,虽然有用,但可就信了那边会帮你助你,要知道,那里一直信奉的可是不在三界内,跳出五行外。超脱得很,你这步是险棋。”

“富贵险中求,不是吗?”男子说完拿起一块紫米糕。

“这糕点你尝尝,可是好吃的很。东庆这边没有的。”

宁芷一看那糕点,又抬头看了看云行歌,他果然知道那美人图的消息。只是不知他为何知道她在寻那图。

说完她迅速落下一子,只见这颗白子落下,形成了包围之状,中间的黑子统统被吃了掉。

“东边这块土地,内部早已分崩离析,几大势力制衡,互为牵制。外戚势大,军队跟朝廷勾结,党争不断。若是强力突围,便要坐观其争,徒收渔翁之利,但……”

宁芷顿了下,手中那棋也停下了,思索良久,又放下一子,“当要暗中培植自己的势力才行。”

云行歌,看了看此时的棋局,不知何时白子已将黑子统统包围。竟是无路可走,无路可退。叹了口气,眉头微锁,只是不论怎样,这男子的面容都是极其好看的。

“姑娘好棋意。在下自叹不如。”

“哪里,只是略同一二罢了,是九皇子过谦了。”

“其他我虽不敢言大,但对这下棋之术还颇有研究,如今姑娘胜我却仍自称略通一二,我这手下败将岂不是更无颜面可言。”

“人说观棋能观出一个人的性格。殿下的心性当是不凡。”

“哦?这都能被你看得出来吗?实是有趣。那倒是说说看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殿下心有沟壑,却不外漏。纵有才华却懂得内敛,隐忍之中透着果敢,但殿下刚刚最后那一子……”

宁芷说到这,住了口。

“最后那一子如何?”他问。

“那一子,充满了帝王之心。”

“帝王之心吗……”云行歌声音清浅,手中仍拿着一颗黑子,沉吟了一声,淡淡重复着宁芷刚刚的话语,随即他笑了笑,拿了一块紫米糕递给宁芷。

“不知姑娘觉得这紫米糕的味道如何?”

“甜而不腻,酥滑香浓,入口即融,当属上等。”宁芷脆声道。

“那不知姑娘可还再吃出其他的味道来……?”云行歌一双烟波浩渺的眼睛带着能融化春水一般的笑意,静静地看着她。

“有,味道深入骨髓,直抵心尖。”这句话说时,她的声音微沉,隐隐还透着一抹决心。

“不知姑娘,可愿助我?”男子那烟波浩渺一般的眼睛此时水雾已褪去,看着她的是一双墨玉一般的眼,那双眸子中似要透着淡淡的光泽,充满了蛊惑。

宁芷避开了对方的目光转而眺望向远处,层峦叠嶂、青山绿水、还有些许的野花盛开在山弯下,这个地方的视野当真是好极了。

她起身,缓缓走出凉亭,静静地站在那里。身发丝飞舞。一袭淡蓝色的长裙,迎风招展,上面银丝勾画的腾云犹如活了一般,飘荡开来。只见女子眉梢带着说不出的轻愁,但只是片许便被一抹坚定之色取代。

整个人,浑身上下的气质皆是一变,说不出的风华流露开来。

半晌,她转过身,一双清亮的眼,动也不动地看着云行歌。

“好,我答应你。”

“击掌为誓。”

“好,击掌为誓。”

话落,一袭蓝袖,一袭白袖,相对而来,啪啪啪,三声脆响在这凉亭之地散开。

两人对视而立。嘴角微扬,风姿无限。

“玉香阁、秀水楼、腾云壁。”须臾,男子轻声道。

这三个地点正好揭示了美人图所放的具体位置,宁芷没有问面前的这个男子是如何知道的,有些东西大家还是心照不宣的好。

“我很好奇,殿下难道就不想知道我的身份?就不怕引狼如虎口吗?”

“所谓有人不疑,疑人不用。你想说时自然会说。”云行歌笑道。

“好一句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既然殿下如此坦诚,那我也不想再隐瞒什么,不瞒你说,我最近一直在查一些事,已经稍微有了些眉目,但越是接近越是能感觉到危险,一种莫名的危险。我自己也不清楚。所以我需要力量也需要伙伴。”宁芷蹙眉道,那股势力似潜在暗处,每当她想要接近点时就能够感觉到一股危险。这也是她为何答应云行歌的原因。

她,需要力量,也需要帮手。

接下来两个人商谈良久,一直到傍晚,宁芷抬起头看了看那渐渐黑下来的天际。遂起身,福了一福,“殿下所忧虑这几件事,定当放心。这几天我就着手去办。”只是话刚落,宁芷便沉默不语了。手指不自觉地握紧,神色中透着一抹说不出的情绪。

云行歌顺着宁芷所对的方向望去,只见紫袍男子携着绝美女子顺着小路翩跹而上。身后跟了一大堆侍候的人,架势倒是摆得挺大。

那俩人不是别人,正是曲卿臣与嬴流月。


状态提示:09 击掌为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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