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脆响之后,两个人都愣住了。

宁芷看着自己的手,有些出神。

而曲卿臣更是以一种不敢置信的目光看着他,他的眼中浮现出多年前那如同孤狼一般的目光。

他忽地用力把她抱了起来,任凭宁芷如何挣扎也不肯松开,他抱着她,一路到了房间,袖袍一甩,门便被带上了。

床榻上,宁芷看着他,看着上面用手箍住她的男子。

“放开我。”她说。

曲卿臣没有说话,只是在上面,只是手臂撑在她两侧,定定地望着她。

之后他上前,想要吻她。却被宁芷用上臂死死地挡在那里。

“你还想再挨一次巴掌不成?”

他仍是不语,但那双手,充满了粗茧的手,缓缓地握在她的手臂上,一点一点地掰开她阻拦的手,宁芷整个人一愣。她疯了一般地咬着他。

但男子似是不知疼一般,没有停止。

最后宁芷不得不急速运转内心功法,断情绝爱她勉强练成了第一式,以往她从不用。但这一次,看着面前的这个男子,骨子中的那种冷蔓延上来,一点一点侵蚀着她。

于是猛一用力,胸口喷出一口热血,强迫运用那还不太熟练的功法。而曲卿臣也是一愣,他发现自己的手竟然无法再靠近她一步。

宁芷周身迅速地充斥着强劲的气流。

她袖手一挥,便跳出床边三步之远。

曲卿臣迅速站起身,回过头,看着那个嘴角犹自带着鲜血,傲然站在那里的宁芷。

似乎生平第一次觉得,这个女子,这个曾经为了他就连死都不会眨下眼的女子,是真的离他越来也远了。

男子手握成拳,幽深的目光对着她,“我不该强迫你。你今夜情绪不好。改日我再来找你。”说完,他便慢慢地走出屋子,那背影看上去,仍是那么笔挺刚毅。

呵,他果然还是曲卿臣,那个威震四宇,驰骋疆场,永远挺直背脊,不弯不折的曲卿臣。

他似乎从来就不会把弱点暴漏在任何人面前,也从来这般倨傲。

就在房门被关上的一刹那,宁芷整个人虚脱一般的瘫在地上,今夜对她来说,真是残酷的一夜。

抹掉嘴角上的血,这功法真是强横,自己又尚不熟悉,徘徊在这功法边缘游走,这一次强行运用,也是受了内伤的。看来她必须要加快修习的速度,这样,才能终有一日得到完整的信息,还有她隐隐能感觉曲卿臣还是有事瞒着她的,他似乎还知道一些东西,那些正是她在寻找的,只是他不肯说,而他不想说的话,是没有任何人能逼问出来。对于这一点,相处了整整七年的宁芷还是再清楚不过的。

她收敛了悲伤的情绪,也始终相信娘亲那样的女子是不会就这般轻易死去,刚刚是自己太过激了。况且,也不是没有一丝线索,而美人图的事她也终究要去探一下的。

所以她现在没有悲伤的权利,她还有太多的事要做。

这一夜,窗外的皎月格外的亮,照在东庆这片大地上,窥视着人间的一切……

翌日,宁芷睁开眼,这一夜她只小睡了半晌,大部分时间都在用来练功,她要让自己迅速变强,而这功法每次习得之后心境都会格外的宁静,也。越发的冰凉。

她推开门,向着尚京的街头走去,这里随着龙池大会的到来,愈发热闹起来。店铺云集的朱雀大街上,外国异族的身影也比平日里多了几倍。无论是来自草原重环垂耳的皮货贩子,还是来自雨林浑身刺青的香料商人,全都给这个位于中原腹地的帝都加上了不少新奇的色彩。

只是不知道这表面的歌舞升平还能维持多久,又或者说,这表面的热闹安逸之下是怎样的血腥和污秽。

宁芷徜徉在街头,心里默默地想着。

好在目前尚京里虽然人员混杂,治安到还是不错,来京的外国人还都颇为遵纪守法。

除了这一群人。

两匹高头大马沿着人流涌动的朱雀大街疾驰而来。马背上的骑士身穿皮袍,帽子上插着雉鸡翎,是北方大国燕国的服饰。他们一边呵斥着,一边用手里的马鞭驱赶着惊慌失措的人群。

宁芷赶忙闪在一边小吃摊的后面。两匹马箭一样掠过,带起的劲风掀翻了摊主烧水的炉子。

“狗日的燕国使节,不就是打了几场胜仗吗,仗着几张破合约连日里在尚京横行霸道。”摊主忿忿不平地骂着。

“燕国使节?”宁芷顺着两匹马来的方向看去,只见一行人横行直撞地闯了过来,路人四散闪避不迭。当先是一辆乌木马车,装饰十分华丽。车辕轮毂全部用纯金饰物包裹,这还不算出奇。马车的幔帐用的是云锦,里面是象牙的席子,这也不算出奇。车辕前是四匹纯白色的骏马,一根杂毛都没有,这仍然不算出奇。

出奇的是,四匹白马前面总驾辕的,不是马,不是骡子,不是牛,不是任何牲口,而是一个人,一个大活人!

那是一个并不十分高大的身躯,上半身精赤着,在阳光下闪耀着小麦色的光泽,隐隐能看到遍体的伤疤。后背腰间都缠着手指粗细的铁链,用宽牛皮带子牢牢捆绑在车辕上。双足也是精赤着,带着沉重的脚镣,但是令人惊讶的是,这个人飞奔的速度竟然完全不输于后面的骏马。一头银色的波浪状头发显示他并不是中原人。看年纪还不到二十岁,分明还是少年人的脸庞却透着无比沧桑的坚毅。一双眸子直直盯着前方,红色的瞳孔看不出任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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