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众人都沉浸在这种氛围中时,曲卿臣已将那木杯放到了流水之中。
杯盏飘飘摇摇,停在了礼部侍郎面前。此人一袭三品红色朝服,面如冠玉,当酒盏停在他那时,不禁心下一喜。
这可是在皇帝和各国使臣,各家小姐们面前表现的好机会。
沉思半晌,抬起头看了看天际那飞过的大雁方吟道:“东归雁从海上去,南来雁向沙头落。”
话落,已觉不错,便将杯盏重新放入水中。
“这种不好,下次若是有盏再停在哪里,要出题诗,下个人需要对上才是。”花离笙道。
“好,就按花公子说的做。”下一次这盏就落在了一名都统治面前,思忖一二,便立刻道:“白云回望合,青霭入看无。”
因为是武将,没那么文邹,话一落,动作也相对比较粗野,直接扔到了水中,溅出的水花让一些文臣不禁纷纷摇头。
当杯盏再次停下来时,一声不急不缓的娇柔声音接道:“分野中峰变,阴晴众壑殊。”
这是一名小姐,皮肤极好,就是五官略微差了些。一些少年官员不禁摇头。
这盏漂啊漂的,不知怎就漂到了那陈煜面前,此人是一莽夫,擅长打仗,是个老粗,跟之前的都统治比虽同为武将,但文化却是差了许多。他是从小兵用命拼上来的,平时就知这酒是要整坛子捧着喝,啥时候还整过这风雅之事,不说这个,大字他识得都不多。更别提做诗了。
可是此时,那一双双眼对望着自己,尤其是皇帝还在等着。陈煜就是说不出来也得硬憋出来才行。
整了半天来了一句:“天上一只鸟,地上一堆人,人想吃鸟肉,鸟惊怕人吃。有人拉大弓,鸟……鸟……”他鸟了半天,众人却是笑成了一团,宁芷更是。没想到这东庆还有这等奇葩,也当是不易。
“鸟都飞走了。”不知是哪家姑娘接了一句,众人更是轰然大笑。
陈煜一张脸嗡的通红通红的。
“俺就是个老粗,俺不会整这些玩意,你们随意乐,但俺上了战场,却是能一个顶十个。”“好,好,陈爱卿勇武。”云曦昭听完他这诗也龙颜大悦。不禁笑道。
可就在这时,那酒盏却兜兜转转停在了花离笙和云行歌中间。
不偏不倚,正中间。
众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一时之间不知算成谁的好。也便不好开口。
“我看这酒盏离花公子近一些,还是花公子说吧。”云行歌温温润润的声音响起。
“呵呵,分明是离九皇子更近一些不是吗。九皇子就说吧,花某这人一向不喜欢别人让,让来的东西终究不是自己的,更何况,岂是什么东西都能让的?”花离笙的声音一下子就锋利了起来,就连往常那总是疯癫闲散的调调不知怎的都变得肃穆了几分。
一些心粗的人不明所以,心想这南楚的花公子今儿又是怎么了?
然但凡心细一些的,就知道,这二人一向和气的气氛如今变成如此,无非是因为一名女子,此女子今日换下了那水蓝色的裙衫,着了一件碧绿的翠烟衫,青草碧玉百褶裙,身披墨色薄烟纱,周边绣着一朵婉约的兰花。整个人看着虽不娇媚,却温婉柔美。尤其是那气质,不知为何,让人看了,总觉得如空谷幽兰。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还是些其他原因,今日的宁芷看起来,分外美好。
而花离笙与云行歌此时也不再言语,似都在等着些什么。
宁芷望着他们二人,手微微合上,又轻轻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