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房门,一眼看到临窗而立背对着他的喻彬。
耿云涛夺步上前,眸中的温柔被幽暗所取代。“事情查的怎么样?”冷冷地嗓音对着喻彬抑起,严肃中透着一丝威严。
喻彬侧身,将手里的录音机置到了他的眼前,涔薄沉冷的唇微微勾起。
看着他,耿云涛由衷地道了一句:“谢谢——”这副表情预示着事情在往好的方向发展,至少欧阳惜已经没有杀人嫌疑,现在更可以全力以赴地去对付那些缠人的媒体。
将头扭转向窗外,轻舒一口气,阴霾了几天的心情终于得到了舒缓。
喻彬轻笑,跟着道:“虽然她没有杀人,但走法律程序还是会被告伤人的,念及是自卫行为,相信法庭应该会无罪释放的。”这些事情他有必要提前报个醒,好让他们稍有准备。
淡淡地应了一声,耿云涛大手袭向他的肩膀。
“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见他嘴角轻勾,喻彬的内心犹豫了一下,着实不想破坏现在的气氛。
耿云涛顿了一下,“说吧。”
轻舔了一下嘴角,喻彬向着窗外喃喃道:“那个叫周康的死者,是在六年前缠上她的。”说完这句话,他朝着耿云涛斜视了过去。
六年前——
耿云涛的大脑空白了一下,视线里闪过几个零碎的画面,一对深阒锐利的鹰眸开始紧眯,额角倏然爆出突起的青筋,仍谁都不难注意到,他此刻的双手是以掐死人的力道在向内收拢的。
喻彬的心因他胜怒的表情“咯噔”了一下,随即将带来的文件破例递到了他的眼前。
“这是一份dna的对比,和她的口供不大相符。”凝着耿云涛,看着他伸手接过然后翻看。
他的眉头越发深锁,眼神犀利夹带着刺眼的寒光,面颊生硬得吃紧,隐忍的怒气像是濒临爆发的火山般一触及发,喻彬若有所思地观察着他的表情,也感到了一丝淡淡地不寒而栗。
狭长的眉宇高挑着,耿云涛困惑道:“你的意思是,她一直以为周康是她父亲,但事实却不是。”
“嗯——”喻彬的表情微微一拧,低应回声。
耿云涛的瞳仁紧缩了一下,眉宇陡然深蹙,脸色异常难看,近乎铁青之色。
周康的出现是在六年前,六年前欧阳惜跟了莫子尧而离开他,这中间到底有怎样的牵系,甚至还掺杂着一个何瑜,她又是扮演着一个怎样的角色,这是一团谜,似乎只要解开了这个,他就可以踏踏实实地拥有。
深思间,一阵嘈杂的声响从转角的走廊传了过来。
似乎辩出了其中一个声音的主人是谁,耿云涛向着转角快速地迈了几步,当看着远处那道熟悉的雍容华贵的身影时,才怒气高涨地大步跨前奔了过去。
此时的叶琳被记者围堵地争相询问,每一个尖锐的问题都直指她的儿子和欧阳惜,甚至还有几名记者一起起哄,利色言辞地说耿云涛是有了新欢,才舍弃莫青岚的,欲加之罪强行加身,顶顶的帽子扣了过来,有多难听就多难听。
“耿夫人,请问你是怎么看待这起命案事件的,跟耿氏有无关系。”
又是一个尖锐的问题逼了过来,叶琳将头转向发问的那名记者,当欲回话顶过去的时候,人已经被揽进了一个熟悉的怀里,抬头,是自己的儿子。
耿云涛将母亲退至身后,一双鹰隼般的寒眸对着在场所有记者扫了一眼,然后落定。
“密愿周刊。”冰冷的眸光锁定在刚刚发问的那名记者的证件上,微微抬头,嘴角勾起了一抹残忍的笑弧,喃声道:“回去告诉你们总监,下一期,会有更好的主题让你们销量飙升。”
他的话看似平淡,却透露着危险的气息,所有的记者都开始面面相觑,然后同情地朝着密愿的那名记者看了过去。
撩下这句似轻却重的话,耿云涛就揽着母亲的肩膀转过了身子。
两个人朝着病房的方向前行,已经受到疲劳轰炸的叶琳看上去,脸色极差。“你现在准备怎么处理,这件事情已经闹得沸沸扬扬,你还要继续跟她在一起。”一进入转角,叶琳的步子就停了下来。
耿云涛垂头看向母亲,漠然地对上她的怒眸,道:“她是受害者。”
“受害者。”声音不自觉地上抑,叶琳轻笑一声,怒眸闪过讥讽道:“能去那么龙蛇混杂的地方,你还指望她能单纯到那儿去。”不是她多想,实在是给不了一个完美的借口,来允许自己接受这样的事实。
母亲的言辞戾色,让耿云涛只觉得眉心一阵发痛。
事情发展到了今天,他听过太多的闲言碎语,在交待了聂海好好处理媒体的同时,也做好了迎接新一伦暴风雨的准备,传媒的力量不可忽视,他们轻敛的一句话,甚至都可以让你瞬间成为众矢之的。
所以他,从来没有小瞧这一看似普通却庞大的群体。
揉了一下发疼的眉心骨,耿云涛低道:“命案的事情跟她无关,待她身体好一些,我会带她回落城。”没有那个地方比落城更安全,当初设计落城的时候,更加看重的是它的地理位置。
一阵沉默,叶琳并未出言反驳,她深知,一旦儿子做了决定,任何人都反对不了。
母子两人僵持地站在转角的位置,喻彬见苗头不对赶紧上前排解,他一直围绕着欧阳惜洗嫌的这个敏感话题,却不知,即便他做的解释再多,也丝毫改变不了叶琳对她的看法。
—————长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