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意料的是,他一点也不嫌弃。当饭菜摆上桌,樊若梨几乎没怎么吃,只顾吃惊地盯着桌对面的凌浩宁。
他看上去温文尔雅,吃起饭来完全破了相,狼吞虎咽,像八百辈子没吃过饭一样,嘴里不停地喊香,因为吃得太快,还被米粒呛到了好几次,樊若梨怕他噎着,又给他熬了一锅粥,也被他喝了个精光。
樊若梨心里纳闷,山食野菜,再好吃也没到这个程度呀,看他的衣着打扮像个贵公子,什么山珍海味没有吃过,怎么这样一副饿鬼的样子。
做的四碟菜,汤汁也没剩下,全被他风卷残云吃光了,看着他灯光下泛油的嘴巴,腮边还粘着米粒,樊若梨在心里偷着乐,总觉着这副憨憨傻傻的面孔在哪里见过。
这顿饭盈盈和磊磊也吃得津津有味,盈盈笑着对凌浩宁说:“幸亏叔叔来了,我们已经吃了一个月的糠米和麻籽了,叔叔要是不来,娘才不舍得煮米吃呢。”
“盈盈!”樊若梨瞪了女儿一眼,她不想在客人面前太过寒酸。
凌浩宁听了盈盈的话,心里又是一番苦滋味,暗暗发誓,今生今世决不让自己的妻子儿女再受这般的苦,遭这般的罪。
樊若梨起身收拾桌子,突然眼前一黑,右腿抽得一疼,火辣辣直钻到了心里,身子一晃险些晕过去。
“姑娘,你怎么了?”凌浩宁猛地站起来,深眸里满是担忧和恐惧。
樊若梨扶着桌子,摇摇头,模糊的视线清晰起来,她摆摆手。
“没事,老毛病,一会就好。”樊若梨挤出笑容。
接下来,在他执意的帮助下,樊若梨洗好了碗筷锅盆。
她为他端来一盆温水和毛巾,亲自侍候他梳洗,以谢他的好意。
两人在一起,宛若多年的夫妻,一笑一颦,一举一动都无比的默契和谐。
凌浩宁看着她熟悉的面容和稔熟的动作,年幼时与她亲密无间的每时每刻无不映入脑海,无不动容,他的目光越加柔情脉脉,好像要把她的身影溺在眸里才算满足。
右腿涩疼的厉害,痛麻到站不直,樊若梨几乎忍受不了一下雨就不停使唤的腿,她一瘸一拐勉强走到床边,取出草药,脱下鞋袜,解开一圈圈缠在腿上的绷带,露出右腿的伤口。
樊若梨用手一挤,黄色的浓浆从极深的口子里流出来,夹杂着一股刺鼻的味道,从洁白皮肤蜿蜒划过,滴到了床上。
凌浩宁走过去,睁大眼睛目睹了这一幕。
“公子别看,恶心。”樊若梨慌张着做了一个推拒的动作。
他脸色暗沉似铁,黑深的瞳越发沉邃,像无底的深潭。
凌浩宁突变的表情让她一阵发窘,以为让他恶心到了,樊若梨背过身去,把腿上的伤口藏了起来。
“公子别看了!”樊若梨央求道。
凌浩宁不退反进,樊若梨感觉到他越来越近的呼吸和心跳,熨烫的温度几乎要贴到她的背上。
“公子--”樊若梨半句话还没说出口就瞪圆了双眼。
接下来的一幕,震惊到樊若梨一辈子也忘不掉。
凌浩宁一手挽住她的腰,一手握住她极细的脚腕,一把提起她的腿,弯下身,将嘴凑近正流着毒浆的伤口,毫不犹豫地吮吸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