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林的深处,树木更加密植,岔路纵横,高亭鹤的队伍分散没入深林,凌浩野在岔路前不知高亭鹤的去向。
“你向那边追,”祁睿扬鞭指向一边,又指向另一边,“我追这边。”
说完两人带兵各自像两个方向前行,像两条巨龙蜿入林海。
祁睿假令身后的部队仔细查找树丛,谨防高亭鹤和樊若梨有所藏匿,自己则孤身深入,追击高亭鹤,实则为了实施他设计好的营救计划。
在刚才的交锋中,高亭鹤身中十多箭,鲜血淋漓,血肉模糊。
前日多雨,深林中多泥泞,战马受到横倒的枯树干的阻拌,向前翻去,环抱着樊若梨的高亭鹤也滚落下来,插在背部的箭杆折断,箭头直扎入五脏六腑。
鲜血从身上、口中喷溅出来,在软泥腓草上蔓延。
樊若梨完全慌了,她用力扶起高亭鹤:“高将军,你怎么了?不要吓我,高将军。”
“主……帅……,答应……我……”高亭鹤奄奄一息,嘴角的血还在流,折纹纵横的脸抖动着,艰难地说出这些字“好好得……活……”
樊若梨抓起他的布满老茧和鲜血的手覆在她的脸上,“我答应你,我会好好的活,你要也好好的,你说过,你要让西凌军队成为世界上最强的军队——高将军——你不能倒下,西凌还需要你——”
樊若梨喊着,眼泪滴答滴答的落下来。
“臣……先走了……”高亭鹤的脸上浮现笑意,“欠……主帅……的……的恩情,来世再报……”
说完,炯亮的眼睛变成了死灰,致死还印着樊若梨的面庞,颤动的肌肉僵直了,只是那份笑意凝固在那里。
“不可以,不可以,高将军——”樊若梨用力晃着高亭鹤,可是再也听不到他苍劲果断的回应。
为西凌立下累累战功,无往不胜,樊若梨的心腹重臣,被称为战神的高亭鹤就这样在樊若梨的眼前死去。
“啊——”樊若梨握住耳朵,凄厉的惨叫,闭上眼睛,眼泪还是冲破眼睑,渗透出来,她不愿相信眼前的一切。
樊若梨早就不堪的身体无法承受如此大的打击,伤口裂开,鲜血横流,樊若梨失去意识,昏厥过去。
不久,祁睿赶到,樊若梨和高亭鹤倒在血泊中,他并没有吃惊。
他下马,试试高亭鹤的气息,确定他已经死了。
“高将军,我会履行承诺,全力保住樊若梨的性命,您走好。”说用手盖上高亭鹤微睁的双眼。
他接着抱起樊若梨,摸摸她的脉搏,确定她无生命之忧。
早就等候着的祁睿的心腹也及时驾马赶到,马背上驮着刚刚处决不久的和樊若梨极为相似的女犯人。
把樊若梨的衣服迅速地给女犯穿上,扶着女犯人的尸体跨坐在高亭鹤的战马上,靠着马项。祁睿一拍马股,战马飞驰而去。
接着他把樊若梨交付给眼前的心腹:“想方设法把她带出皇城,离皇城越远越好。”
“是!”心腹将樊若梨用棉被遮掩好,以迅雷之势反方向撤离。
凌浩野接到信号与祁睿汇合,一同追击其实早就死了的替身,他不知道在另一个方向,樊若梨已经悄悄潜移。
替身被四面而来的箭刺得面目全非,千疮百孔,扎得像个刺猬,可见必死无疑。
祁睿最后卯足力量,全力射出一弓长箭,直接将替身射翻,顺势滚入山涧湍急的河水中。
“好!”凌浩野不由勒马称赞,“够狠!”
“过奖!”祁睿勒马,下令部下迅速到下游搜寻樊若梨的尸体,不得有误。
凌浩野并没有产生怀疑,祁睿松一口气,看来李代桃僵,瞒天过海的计策以成功告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