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太太在屋子里如坐针毡,有得力的丫头掀帘进来,大太太忙问,“太医来了么?”
那丫头摇摇头,大太太不禁沉下脸来,胸口的火气怎么也压不住,斥道,“太医没有来你还在这里呆着做什么!还不快出去看着。”
那丫头吓白了脸,忙行礼退了出去。
姚妈妈斟了碗茶递给大太太,劝道,“太太不要急,太医也说五娘子的身体已经调理的差不多,想来这次也只是担忧过度才会犯了病,只要用了药,定会无碍的。”
大太太拿起茶碗又没了喝的心思,便又搁回桌上,道,“话是这样说,可太医嘱咐过,五娘的身体最是要静养,可她偏有这么个姐姐拖累。”说着似是想起大娘子,不由又起了火气,“也不知我怎么生下这么个惹事的东西来,事事没个好,就会闹得人不安生。”
姚妈妈不知怎么替大娘子说话,便干脆岔开了话题,“听屋子里的丫头说,今早五姨娘那里拆了被褥来洗,太太看要不要?”
大太太看了姚妈妈一眼,道,“该怎么做就怎么做。”
姚妈妈心里明白,便出去吩咐了丫头送碗汤给五姨娘,折回屋子里,又听大太太吩咐,“让人将五姨娘看紧了,那个狐媚子,如今得了老爷的恩宠,还不知要弄出什么事来。”
姚妈妈一早知大太太要如此,便道,“太太放心就是,五姨娘屋子里的丫头老奴都提点过了,一有什么动静便会来报。”
大太太点点头,看着姚妈妈道,“还是你最知我的心思。”
又等了半柱香,大太太渐渐坐不住,又差人去看了一道,见没有消息,便干脆站起身来,正要出屋子,派去跟着五娘伺候的婆子就进来道,“五娘子用了药已经妥当了,如今已经去祠堂里看大娘子了。”
大太太一听,脸色立时就变了,“这个孩子,这个当口怎么还能乱走动,若是病紧起来可怎么得了。”说着问那婆子,“五娘进去可有带人伺候?”
婆子也缓过神来,白了一张面色,颤着声道,“五娘子说有话要跟大娘子说,将下人都留在了屋外。”
“糊涂!”大太太急道,“她这个身子,怎么能让人单独进去,平日里看你们也是办事妥当的,怎么越是用的时候,越是糊涂起来。”
那婆子不敢辩驳,身子一抖就跪在了地上,大太太看也没看她一眼,就扶着姚妈妈的手出了门。
早有婆子抬了肩辇在院子里等,姚妈妈扶着大太太上了肩辇,又吩咐丫头去拿了安神的药带上,才快走几步追上跟在大太太身边。
祠堂那边得了消息都等在院子里,大太太看了一眼紧闭的门,问锦绣,“怎么样?人出来了没有?”
锦绣吓得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道,“还没有消息,奴婢去敲了门,可大娘子不让进。”
大太太抿起唇角,冷声道,“真是个愚蠢东西,留你在你家主子身边都是无用,还不快到一边跪着去。”
锦绣不敢求情,忙跪行了几步给大太太让开路,大太太走到紫檀门前,听到里面隐约有什么动静,不禁问一旁的姚妈妈,“你可有听到什么?”
姚妈妈侧耳听了听,道,“老奴听到里面有说话声。”
大太太也听了听,这才松了一口气,将丫头婆子赶远了些,才要进去。
姚妈妈正要推门,管事婆子便过来阻止,大太太狠狠的盯了她一眼,开口道,“你可知在里面的是大老爷的两个嫡女,其中一个正发了病,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你可担待的起?”
管事婆子被大太太的疾言厉色吓到了,衡量了一番,才退了下去,姚妈妈一把将门推开,大太太还没来得及走进去,就看见大娘子撕扯着要去打五娘,五娘退后不小心撞翻了供奉灵位的漆架,写着列代祖先名讳的灵牌噼里啪啦的掉下来,正把五娘砸了个正着。
大太太看着眼前的一片狼藉,眼前一黑,不由晃了几晃,姚妈妈忙拿了定神药出来给大太太服下,大太太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让人小心的将五娘抬进东厢房,又着人将院子里没经过事儿的丫头婆子锁了,才去看大娘子。
大娘子没想到会闯出这样大的祸事,不禁脸色惨白,看着大太太阴沉的脸色,害怕加委屈通通涌上心头,慌乱的辩解道,“女儿不是故意的,都是五娘那小贱蹄子对女儿出言不逊,女儿才想着教训一番,女儿真不是故意的。”
大太太忍住想要一耳光甩上去的冲动,缓缓问道,“五儿都对你说了什么?你要去打她?”
大娘子缩了一缩,大着胆子道,“五娘说女儿不懂事,一直给母亲添麻烦,又将父亲气的去了五姨娘那里,五姨娘本来就是个狐媚子,勾引了父亲过去,又关我什么事?”
大太太眼神冰冷,咬牙切齿的问道,“就因为这个?你就要去打五娘?”
大娘子想起五娘那双充满轻视的眼睛,就气的全身发抖,“我是她姐姐,就算有什么错处,哪用的着她在我面前嚼什么舌根,若这次我不拿出点做姐姐的威严来,指不定下次她就要骑到我头上去,再说了,谁知道她来看我是安了什么心,指不定就是来看我笑话的。”
大娘子说的高兴,大太太却眼角重重一跳,再也压不住火气,重重一个耳光就扇了过去,大娘子震惊的捂着脸颊,看到大太太冰冷的目光,才害怕起来。
大太太神色复杂,不知是恼怒还是气愤,话也说的难听,“都是我这么多年娇惯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