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祭梵就一会儿没注意,再看身边时候小东西就已经跑了。昨天反复说过多少次他在的时候她不要乱走,那她耳朵就是白长了。摆了下手,制止了魏峥后面的话,起身走出去。他不在身边,谁知道她又倒腾什么去了?
沈祭梵找出来时候,正好看到安以然用手给那孩子擦脸,那当下是看得爷眼都直了。那又不是她儿子,她竟然……
爷在远处站着,脚下不动,眼底是掩盖不住的嫌恶。
安以然伸手给安峖擦眼泪,好在叶芳适时递来了张纸巾,安以然感激的接过,给安峖把鼻涕擦了,叶芳这时候靠近两步,同样泪流满面:
“那就这样吧,我也该带安峖回去了。忻,安家就你一人还记得嫂子和安峖,我们安峖脑子聪明,学东西也学得快……可嫂子是个苦命人,出身再好有什么用?嫁的男人不珍惜……唉,算了,不说这些,说这些也没用了。只是苦了我们家安峖要跟着我这个没用的女人受苦,耽误了他一辈子,我……”
叶芳把这话说得真是滴水不漏,至少安以然是听进去了,心里愧疚更深一层,再有安峖的情况。她这个嫂子过得怎么样,毕竟是大人了,就算睡大街也能将就一天,可孩子就不一样了。这么大点儿的孩子,你指望他自己能自力更生?就算懂事听话,那也要有那个前提条件才行北洋1917。
毕竟当初在一个屋檐下几年,对这忻子的性格了解了几分。
不是她走到今天这一步就泯灭了良心,忻子以前平白无故遭了多少罪?她都是看在眼里的。可她今天不挑软柿子捏,她跟儿子怎么办?
能不能回安家就看安以然了,安以镍当然不会同意跟她复婚,今天结婚的女人她也看到了,就算挺着肚子,那脸就是年轻,她能跟二十几岁的年轻忻娘比吗?她不过是想用儿子给他们母子某一个住处。回不了安家,至少安家要负责儿子,再怎么说儿子是安家的亲孙子,她现在这样的情况提这样的要求,并不过分。
安以然听得心酸酸的,站起身,看着叶芳说:“大嫂,你别这么说,安峖始终是安家的骨肉,我们怎么可能看着他这样不管?就算大哥不愿意管,还有我爸妈和我呀,大嫂,你放心,我爸妈是真喜欢安峖,他们不会坐视不理的。”
“我就怕公公婆婆会因为新媳妇进门,不愿意要我们家安峖,我看你新大嫂,也怀孕了,要是个男孩,我们家安峖……而且,婆婆那个人,我不是说婆婆不好,婆婆一定不会因为我这个已经出门的旧人让新人难过,因为这点,我才一直没有带安峖来找你们,今天也是我昏头了,所以……”叶芳立马就顺着安以然的话出声,声声哽咽。安峖看着他妈哭,他也哭。
女人总是会更容易理解女人的苦,安以然眼眶红红的,好大会儿才说:
“不会的,杨可的孩子是安家的骨肉,安峖更是我们安家的孩子。你放心吧,就算,妈不愿意对安峖负责,还有呢,我是安峖亲姑姑,我不会看着他不管的。”
安以然这话并没有让叶芳意外,这显然也是她预料到的,她来找安以然,一想通过安以然回安家,就算安家不肯收留他们母子,还有安以然,怎么着她现在都有两条路。所以叶芳等的就是安以然这句话,一听她这么说,当即握着她的手:
“忻啊,叫大嫂怎么感谢你呢?安峖,还不快跟你忻姑说谢谢?”
“忻姑,谢谢你。”安峖往安以然身上蹭,抱着安以然的手,说:“忻姑,安峖是不是今天就可以跟妈咪离开大舅舅家了?安峖不想回大舅舅家,安峖不想饿肚子,忻姑,安峖以后是不是还能跟你住在一起?你答应过的,会教安峖画画,你是大人,大人说话不能不算数,安峖都是记得的……”
安以然笑着摸安峖的头,还没出声叶芳很快接说:“忻,你放心,嫂子没以前那么挑,给碗饭就能养活,就是我们家安峖,就全靠你了……”
安以然点头,这时候她总算明白过来自己答应了什么事。留下安峖就得把大嫂也留下,孩子怎么能跟母亲分开?可大嫂现在的情况怎么可能回得去安家?就算爸妈同意,大哥能同意吗?如果她和安父安母的态度强硬,硬要把安峖和大嫂留下,这对杨可不公平。杨可也怀孕了,她和安以镍早就登记了的,是正式夫妻…
安以然瞬间一个头两个大,脸色也难看了起来,到底该怎么办?她果然蠢得要命,凭着好心办坏事,从来没做对过一件事。
大嫂要是没有落脚点,那该怎么办?她话都说出去了,也不是三岁孩子说了可以当没说。她说了的话,别人都是当承诺在听,大嫂和安峖去不了安家,难道真要把大嫂和安峖接到她那去?沈祭梵不剥了她的皮才怪。
并不是想撒手不管了,她是有点后悔一时最快说了不该说的话。
“然然。”沈祭梵到底还是走过去了,要等她自己自觉回来,基本上不可能。
安以然回头,愣了下,立马又高兴了,她不会处理这些事,沈祭梵比她强多了,这些事就应该让他说,他考虑到的比她想到的肯定要周到得多。
“沈祭梵,沈祭梵我有事跟你说一品天医。”安以然对叶笑笑,松开叶芳的手赶紧朝沈祭梵快走了几步。沈祭梵停着步,淡淡扫了眼孝子,目光又落在安以然身上。安以然走过去,侧了下身,抬眼望着沈祭梵,刚抬手去拉他的衣服,结果却被沈祭梵避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