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容用汤勺舀起一勺汤药,缓缓的送到了蒋心的嘴前。蒋心微张着唇,英容将勺子里的药汁送进蒋心的嘴里。
待得一碗药喝完,安平着急的收回了药碗,朝着蒋心福了福身子。“娘娘好好歇息,奴才就不打扰了,这避孕药一喝,娘娘的事儿就完了。”
蒋心半眯的眸子倏的圆睁,看向一旁的英容。英容慌乱的低下了头,不敢与蒋心对视。安平带着小太监离开了寝殿,蒋心的双唇微微颤抖,眸里凝起了水雾,自眼角滑落了下来。
吸了吸鼻子,蒋心沉沉道,“英容,这也是君上的意思?”
英容缓缓转头,幽幽的看着蒋心,不安的点了点头。
蒋心抿唇,笑了笑。
“君上的意思,君上可真够意思。刮宫净身还闲不够,还要弄这什子避孕药来我喝。既然这么怕我会怀有身孕,昨夜又何必翻我的牌子呢?枉我蒋心盼着能与君上白头偕老,枉我想着能为他生个公主或是皇子,他竟然如此待我。既然不想,又何必要折磨我这个柔弱女子。凌姐姐说得对,这深宫有如囚牢,一入宫门深似海。”
蒋心幽怨的说着,英容不忍心再听下去,站在床榻边弯身替蒋心掖了掖被角。“娘娘,你好生歇息着,不要再说话了。奴婢去御药房拿些药回来,等你身子养好了,娘娘想说什么奴婢都陪着娘娘,可好?”
蒋心眯了眯眼,算是应允了英容。
英容不安的看了蒋心一眼后,轻手轻脚的走出了寝宫,顺手将寝宫的门给带上。
蒋心闭了闭眼,深深的呼吸了几口气,只觉得脑袋里一片昏昏沉沉的,身子里钻心的痛,心里不由得一阵后怕。
原来这宫子的妃嫔都是如此侍候君王的,只等着君王意兴阑珊后,便要受这非人的折磨。原本昨夜那一场美梦,如今也在这一澄宫净身的风波中沉溺得无影无踪了。
只怕日后,再也不会想那什子事儿了。
调匀了气息,蒋心沉沉的睡了过去。
英容站在颐和殿的院子里,阳光倾洒而下照在她的身上,七月的天,正是酷暑时节,可英容却觉得浑身一阵一阵的阴冷。蒋心被陈九净身的那一幕仍血腥的呈现在脑海中,挥之不去。那么的残忍,那么的无情。
甩了甩脑袋,英容抬头看了看天,出了颐和殿。
到得御药房时,昂念已经将药抓好了,英容拿过药包回了颐和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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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夜急步走在去东后宫的路上,头上艳阳高照,墨夜沉着脸心里燥热难耐,心下更是惶惶不安。
来到凤栖宫前,有两名宫婢守在殿外,墨夜急步走近,两名宫婢还来不及向墨夜行礼,墨夜已经走进了大殿。
四处看了看,却不见羽含烟的身影。墨夜不悦的皱着眉,楚俏从大殿外进来,手中拿着一根鸡毛掸子,看到墨夜在大殿中东张西望,楚俏忙走上前向墨夜行礼。“奴婢见过君上。”
“娘娘呢?”墨夜出声,有些焦急。
楚俏抿了抿唇,沉吟半晌。
“她人呢?”墨夜不悦的低吼,楚俏吓得身子一抖,鸡毛掸子掉落在地。
跪到地上,楚俏低下头双手撑地,额头磕在地上。“君上,娘娘在寝宫里头。”
“寝宫?她还没起来?”
楚俏忙抬头,摇了摇头,“不,不是的,娘娘向太后和皇后请完安后,才回来的。”
墨夜嗯了一声,迈开步子朝东暖阁的方向走去。楚俏一看,忙从地上爬起,小跑到墨夜的身后,不安的说道,“君上,娘娘昨夜没有休息好,君上就别吵醒娘娘了。”
墨夜刚想喝斥楚俏不识规矩,却在听到羽含烟昨夜没睡好时,停下了步子。转身,墨夜冷冷的凝着楚俏,“怎么回事?”
楚俏吞了口口水,双手置于泄前,微低着头。“君上,昨天君上不是说会来陪娘娘么?娘娘见君上一直没来,便一直等着君上,直到后来得知君上去了颐和殿了,娘娘才一个人进寝殿歇息去了。也没有唤奴婢伺候着,奴婢见娘娘早上起来后精神不振的,应该是昨夜没有睡好的原故。奴婢不是故意顶撞君上的,请君上恕罪。”
墨夜半瞌着眼,眼里一抹怜惜和疼痛闪过。俏得脸说。
微点了下头,墨夜摆了摆手,楚俏应诺一声,退了下去。
墨夜走到东暖阁,看着紧闭的门,怔愣的站在门前,一时不知该怎么去面对羽含烟。
昨夜和龙烈天喝了那么多酒,染上了酒意竟然忘了曾答应她的事,还糊涂的去翻了妃嫔的绿头牌。难怪她没睡好,估计是伤心难过了一个晚上罢。
想及此,墨夜更是静不下心来,伸手轻轻的推开了东暖阁的门。
小心踱步进屋,墨夜朝着床榻的方向看了看。摆放整齐的锦被薄毯等一一铺在了床榻的里端,床榻上根本就没有羽含烟的身影。
墨夜心下一急,走在屋的正中,四处看了看。
羽含烟披散着一头微干的长发坐在桌案后,桌上是堆得高高的书籍。拿着毛笔,羽含烟一边念念有词的读着,一边做着记号。
墨夜看着认真得忘乎所以的羽含烟,心微微揪得心疼。
楚俏骗他!
墨夜有些气愤,却放轻了步子,缓缓朝桌案走去。
羽含烟正翻着一本书籍,上面扭曲的字体写得密密麻麻的,如一只只的黑蚂蚁一般。羽含烟时不时的阙紧眉,去翻阅旁边的一本辅助书籍,时而低眉浅笑,很满足的样子。
墨夜长舒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