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裂帛,御花园里栽种的桃树纷繁的竞相争放,浅浅的粉色花朵配着嫩嫩的绿叶,风儿一吹,花瓣轻轻冉冉的飘落下来。
惺子已经满月了,寒汐云的身子也恢复了过来。
梵音搀扶着打扮一新的寒汐云在经过御花园时,停足下来,观赏着这花园一景。桃树是去年新栽种的,占了御花园的一大片角落,如今盛开了,竟然也美得炫目。
一簇簇粉色的花儿配着新抽出的嫩绿枝叶,有种仙境的美。
“梵音,你说这一年四季的季节更替是不是也像极了这宫中的波云诡谲更朝换代。去年这个时候,本宫还是这天罱大国的皇后。今年,本宫却只是她们口中的寒小主。哼哼,想想,还真是那么回事。”寒汐云看着远处的随着。
梵音站在一侧,看了看寒汐云。“娘娘,咱们这不是要去给君上请安了么?娘娘都替君上开枝散叶生了个惺子,怎么说君上也应给娘娘一个名份的啊。”
寒汐云凄凉一笑,摇了摇头。“若是想给,早就给了,又何用得着本宫这般恬着脸去求他赐个名份。想想,还真是可笑。”
梵音听罢,脸上挤出一抹牵强的笑,“娘娘,您怎么能这么想呢?您一直在俪坤宫养身子,君上之所以迟迟不肯给你个名份,肯定是想着等娘娘身子休养好后再当面封赐的。”
“是吗?”寒汐云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出悲喜。
远处,桃花稀稀落落的花瓣从枝头跌落,盘旋几圈打着旋儿落在了地面上。低眼看去,地面上已经铺了薄薄的一层了,粉粉的,煞是好看。
“是啊娘娘,君上定是这么想的。”梵音心中忐忑不安,只能如此的安慰着。寒汐云听罢扯了扯嘴角,不作声,踱开步子朝前走去。
梵音抬着手搀着寒汐云,二人经过御花园绕过几个回廊出了后宫,径直往乾清宫大殿前的广场而去。
少时,寒汐云步上百级玉阶,站在了乾清宫的大殿外。未离站得笔直的立在那里,见是寒汐云明显一愣。“寒小主,您这是.”
未离猜不透寒汐云此来何意,不解的看着寒汐云。
寒汐云朝着大殿里望了望,缩回了目光看向未离。“本宫要见君上。”
未离的眼角不自然的扯了扯,“寒小主,君上现在正有事呢。”
“什么事?什么事能大得过惺子,大得过本宫?”寒汐云不悦的拧着眉,未离一时被寒汐云的话噎住。
“寒小主,君上真的有事在忙,寒小主若是不急的话,不妨在这里等一等。”未离缓下声音说着,不敢冲撞了寒汐云。如今寒汐云连惺子都生下来了,宫中自有规矩,立储立长,看来惺子就是日后的储君了,这么算下来的话寒汐云就是日后的皇太后了。
若是这个时候得罪了她,只怕日后没什么好果子吃。
想到此,未离脸上硬生生的挤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寒小主,不如小的进去通报一声,看君上能不能腾开空召见你?”
寒汐云脸上的霜好好散开了一些,不动声色的看着未离。未离见状,向寒汐云福了福身子,钻进了大殿内。。
未离走进大殿,并没有在大殿里看到墨夜的身影。
疑惑的摇了摇头,未离往寝殿的方向走去,还未走进寝殿内,便听到了里面传来的声音。“你若是不给个说法,那这后宫就一日不得安宁了。你身为皇后,事事都不关心,会不会太玩忽职守了?”
是墨夜的声音,虽然有些些的怒意,可仍听得出其中的宠溺。
“君上,这封赐的事儿不是由你做主么?为何还要臣妾来定夺?这不是难为臣妾么?”羽含烟不满的说着,未离听出了苗头,伸手敲了敲门框。“砰砰。”
“进来。”未离推开寝殿的门,走了进去。
“君上。”未离半跪在地上,向墨夜行了一礼,又向羽含烟行了一礼。“奴才见过皇后娘娘。”
“起来罢。”墨夜甩了甩手,未离从地上站起,低着头。“禀君上,寒小主在殿外求见。”
“她?”墨夜沉吟半晌,“她有没有说来干什么?”
未离摇了摇头,继而又点了点头。“据奴才所知,似是和惺子有关。”
“惺子?”墨夜嘟囔着,“叫她进来罢。”
“喳。”未离领命出了寝殿,顺手将寝殿的门给合上。
“现在怎么办?她都上门来讨债了,若是再不给她个名份,朝中的大臣也会有异议的。”墨夜幽怨的看着坐在一旁的羽含烟,羽含烟一脸无辜,无奈的耸了耸肩。“君上,你这是在责怪臣妾么?封赐一事理应由君上作定夺,怎的现在倒是臣妾的过失了?若是寒小主误会了臣妾,臣妾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墨夜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看着羽含烟窘迫着小脸辩解着,心情顿时舒畅起来。
“这寒小主可是后宫的一份子,你身为后宫之主,理应也要替孤操劳一二这后宫的事啊,不是么?”
“可这封赐的大事,臣妾怎么操劳?”
“不管,反正等下你自己看着办,孤不会说一句话的。若是你不给她封赐,可就是你的事了,和孤无关。”墨夜说着,脸上露出了邪魅的笑,羽含烟突然有一种想上去将他那张俊逸非凡的脸给撕烂的冲动。打色子树。
太腹黑了,太暗黑了。
羽含烟被墨夜的话咽得粉拳乱颤,此时,站在寝殿外的寒汐云气得浑身颤抖,双拳紧握长长的指甲掐进了皮肉里都不觉得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