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几日,宫里颁下旨意,皇后娘娘四月底办了个游湖会,邀请了众多大臣女眷入宫赏玩暴富男的都市生活。入宫的正是薛氏一族的女子和沈氏一族的女子还有荣瑾等人。
皇后娘娘的贴身太监早已摆明了意思,明明白白告诉荣瑾让荣瑾协同舍妹一同入宫。想来,皇后娘娘一则是想见一见韩白蕊,二则是给太子卖个好。不然,以韩白蕊一介平民,如何能入宫呢。
春绯已然入沁春居中十来日有余,同胭脂学得很认真,一板一眼,绝不敢差错分毫。虽然规矩学得没差,可是怎么也不见得赞赏。她心中也是焦急不已,生恐自己出错,这几日更是小心翼翼。
这一日,春绯正在屋内绣花,见荣瑾从老太太那里请安回来,便将东西一放,上去迎接。
荣瑾入屋端起青口白瓷杯喝了口茶,热得直摇美人扇。春绯见她光摇扇子,却不见得出汗,只怪道:“郡主,这是怎么了?为何一脸忧心忡忡。”
“哪里是忧,分明是气。”荣瑾怒道,“我这刚去一趟老太太屋里,回来的时候便碰上那薛芙。原本着都是一家亲眷,没想到她竟然一下子就跑我面前来,劈头盖脸便是一通。我本不欲与那蹄子计较,可是她非缠着我不放。最可恨的是竟然骂起我娘来。我家中虽然不是什么名门望族,也不曾羞人。如何叫她这般乱吠。真是恼人!”画扇呼啦啦的扇着。
紫鸢一听,有人竟然辱没韩家,登时火光三丈,出主意道:“郡主,您瞧,这薛三小姐这般瞧不起您。您为何不好好整治她一番!她如今那么神气还不是仗着有太子宠着。您看,您家里。。。。。。”紫鸢还想说下去,却被荣瑾一口喝斥道:“没大没小的。在我面前说什么呢?难不成是不想活了?”
紫鸢经这一骂,顿时便不敢多想了。只见荣瑾低着头也不说话。似是考虑什么。每每见到荣瑾这般表情,她便知道自家主子定是在想着法子呢。
荣瑾沉思一会儿,忽然道:“百花苑里的几个女子都回去了么?”
紫鸢摇摇头,眼中满是鄙夷,嘲讽道:“哪能送得走呀?这些个名媛小姐,一个个的一听见要送她们回府,跟要送她们入墓似的。装病的装病,装傻的装傻,还有的索性跑到老太太面前去哭诉。连我都看轻!”
荣瑾却心中大喜。院子里那么乱。老太太有好一阵可以忙活,恐怕就顾不上她这一头。许多事情下手就方便得多了。收敛了脸上心思,荣瑾道:“二爷院子里可还好?我送去的几个丫头还在么?”
“呸。这几个蹄子一看就是不安分的,进去没几天便一个个将二爷的书房给整的乌烟瘴气。二爷将她们通通给赶了出去。还将那管家给调到外边庄子了。”紫鸢一边说,一边偷偷看荣瑾的脸色,见荣瑾脸上古井无波,顿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荣瑾心想:左右是孟时骞将人赶出去的,和她是半分关系都没有。也不会再有人说她女子善妒,怪只怪孟时骞不喜欢而已。她可是大度的亲自为他挑了人去房里的。
荣瑾这一头正想着孟时骞。孟时骞在书房内登时便打了个喷嚏。他无奈摸了摸鼻子,继续在奏折上写道:旱季将至,定北一带多有旱情,须防患于未然。开源节流,修筑水库,亦备不时之需。长江以东,亦有洪涝之险情。许派钦天监多日观察天象,早做计算。
写罢了这些,孟时骞放下笔。却又不由自主的从书桌里拿出一个木匣子。木匣子里存着几张老旧泛黄的纸张,在这老旧的纸张里唯有一张似是最为显眼崭新。上面是女子秀娟的笔记。
路尽隐香处,翩然雪海间。梅花犹可在,雪海何处寻?
他摩挲着纸上的字迹,心中似是微微触动一般。他赏其才情,慕其性质。如今而言,可能有些可笑。可曾经他在心中却尊她为友。视她同亲族。而这一切,却被那一壶酒给毁了。
虽然说了不再往她院子里派人,可是他依旧还是忍不住让人去了她的院子。每日里虽不是时常听见她的消息,却也能知道她过得是否安好。
春猎之日,她的右脚受伤。他心中记挂,特意命人去宫中请了御医来为她诊治。春猎,他放箭解救她于皇上的金翎箭下。这些种种,他无非是敬重她,想要弥补她。
忽而,窗户处一阵风声,便见一人影从窗中跳入屋子。
孟时骞将手中的薛涛签又放回匣内,转身语带无奈道:“七戒,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用不同的方式进门?我府上虽然人人大度,可保不齐也有被你吓着的。你为何不为我想想。就说你上一回,破床而出,登时将铺床丫头给吓得从床上滚下来了,从此生了三日病。再上一回,你从房梁上突然跳下来,将白日里来倒夜香的小厮给吓得将秽物全撒了。你难道就从未觉得不妥么?”
七戒看着自己好友顿时失控的样子,觉得心中甚为欢喜,愈发吊儿郎当道:“你也知道。我离经叛道,世人只呼我为周狂,自当是不走寻常路。再者说了,密谋不就是秘密的潜入房间才能算是密谋么?”
孟时骞听了七戒这一番话,越发觉得自己方才和他的争论简直就是对牛弹琴,索性扯开话题道:“那你便说一说,你今日的来意吧。”说罢,抬眼往身后看去,却见七戒已然不在原地,扫视屋内,发现他早已双手交叠抱在脑后,大喇喇的躺在了榻边,见了孟时骞,还不由扭了扭身子,胸前原本就未曾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