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羸弱的佑安,一夕苍老,紧抱着洵儿,木然的坐在房门口,等着扶楚回来校园全能高手。
一直在怕,一直在想,如果有一天,她背弃了当初的誓言,到底弃扶楚而去,怎让才能将伤害降到最低,却从没想到,反倒是扶楚弃了她,原来,不管再是用心良苦,被抛弃的那个,永远都谈不上可以将伤害降得最低。
一天、两天、三天——已经整整三天没有扶楚的消息,连洵儿也体会到了伤感,细若蚊蝇的哭泣声听得人阵阵揪心,这个不受欢迎的孩子,从未见过父亲,现在,到底连母亲也失去了……
董樊氏跌跌撞撞的跑来,扑通一声跪倒在佑安眼前,五体投地,砰砰的磕头,病急乱投医,她是实在没有办法,声音沙哑,断断续续:“看在瑾容一直尽心尽力的服侍三殿下,求求佑安夫人帮我劝劝他,再这样下去,他就没命了,求求佑安夫人……”
佑安茫然的抬头:“倾城他,怎么了?”
董樊氏泣不成声:“从三殿下不见之后,滴水未沾、粒米未进,不眠不休的干坐着,只说要等三殿下回来。”
怀中的洵儿一声抽噎,引得佑安低头,扯了笑容,却比哭还难看:“洵儿,你也舍不得倾城是么?”
洵儿适时又一声抽噎,好像在回应她的问话,佑安笑道:“对啊,怎么可以忘掉洵儿的幸福,倾城会是洵儿的娘娘,如果连倾城娘娘都没有了,还有谁能给替洵儿的娘亲,宠爱洵儿呢?”可一边笑着,眼泪却止不住的落下来。
随董樊氏迈进新房。尚未干透的泪痕再次湿润,三天前,她在这里心满意足的看着扶楚和倾城同饮合卺酒。三天后,物虽仍如故,人却已不见。
敞开房门。携进风一阵,红纱帐扭绞起来。欲逐风去,却挣不脱束缚,翻飞的帐子后,现出倾城单薄寂寥的身影,像个木偶一样枯坐在床沿。
跟在佑安身后的董樊氏出声唤他:“瑾容,佑安夫人来看你了。”
倾城转动布满血丝的眸,对上怀抱洵儿的佑安。
见他注意。佑安扯出一抹笑,头重脚轻,咬牙强撑,看似从容的到他跟前站定,盈盈一笑:“倾城,外面晴天了,一起出去走走吧。”
他似不能反应,仍是目光呆滞的望着她。
佑安一阵难过,如果扶楚和倾城在最好的时间相遇,他们一定比现在幸福。默默的一声叹,再次开口:“倾城,这里闷得慌,出去透透气。感觉会好些的。”
倾城慢慢摇头,垂下视线,老半天才咕哝道:“她临走之前让我等他,说会回来的,她不会骗我的,我哪里也不去,就在这里等她回来,这是我答应过她的。”
那些话,连她自己都不相信,却要拿出来哄他:“她近来心里不舒服,大概只是想一个人静静,过些日子就回来了,等她回来,看见你这样不懂事,会不高兴的,难道你忘记了,她想让你做洵儿的‘母亲’,可你这样不吃不喝,不走不动的,叫外头的人怎么相信你‘有了她的孩子’,她对你只有这一个要求,而你都做不到,怎么配得上她?”
因为情深意重,所以画地为牢,董樊氏总是试图劝他放弃,三番五次的:“瑾容,元极宫是什么样的地方,九千弟子都找不到他,怕是凶多吉少,永远都不会回来了,你还要等他?”
他十分坚持:“对,她一天不回来,我就等她一天,她一年不回来,我就等她一年,她永远都不回来,我就永远等着她……”
总以为自己站在柳暗花明的拐角,可转过去才发现,竟是山穷水尽的绝境,寄希望于亲情,亲人死了;寄希望于恩情,恩人死了;寄希望于爱情,爱人死了,活着,是这样的艰难而痛苦。
执拗到冥顽不灵,不过是了无生趣的自欺欺人,连他自己都清楚,他不可能等她到永远——绝食的人,哪里会有什么永远!
消沉萎靡,却没想到只听了佑安这简简单单的三言两语,登时清醒:不可以如此懦弱的死去,那样会被她瞧不起;再者,没有确切的消息,就代表还有一线希望,他应该相信她,不可以这样随随便便就放弃;而且,他还要当她孩子的‘娘亲’……
玉倾城低头不语,佑安和董樊氏就站在一边,静静等他想通,他果真没叫她们绝望,一炷香的时间后,见他撑着床柱缓缓站起身,目光放柔,盯着佑安紧紧抱在怀中的襁褓,虚弱道:“他叫洵儿对么?可以让我看看他么?”
董樊氏眼中泛起若狂的欣喜,佑安释然一笑,将洵儿交到倾城手上,倾城抱洵儿的姿势娴熟而细致,不输佑安。
佑安看着被玉倾城泪水打湿的襁褓,一时间百感交集,等她察觉到心口的异常,再要防备已来不及,身子晃了两晃,不等董樊氏和玉倾城发现,已扑通一声栽倒在地,当即不省人事。
好在他们还在元极宫中,付梓又是个样样精通的高人,总算挽回佑安的一条命,可从这天起,她便彻底倒下了,如果不是挂念洵儿,怕已经故去,为此,就连见多识广的付梓也要对她刮目相看,不得不佩服她的顽强。
扶楚是在元极宫内失踪的,元极宫徒众在代宫主付梓的熏染下,不免自觉愧对扶楚的‘家眷’,所以任他们予取予夺,扶楚‘明媒正娶’的倾城夫人耗在这里不走,他们也不敢出面争取主权,反倒自动回避。
总算养好被付梓打出的伤,胥追起来后,首先便是要清理先前迟怀鉴送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