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楚:三年不见,这群家伙也不复清纯了,岁月这把杀猪刀,真他妈厉害。
——————————乱世湮华紫筱恋喜——————————
姜夫人,和想象中不大一样。
扶楚生的极其明媚耀眼,相对而言。这年届四十的姜夫人,年轻的时候,顶多也就是个清秀佳人。
貌相不很出彩。妆扮也是十分素雅的,晃一眼,和时下许多大户人家吃斋念佛的贵妇没什么不同。只是偶尔眼波流转时,才泄出一丝锋芒——她的野心。并不能完全收敛。
‘母子’重逢,姜夫人将扶楚细细端量,眼底闪过一丝迷茫,可表面的功夫却是不落,将扶楚猛地拥抱入怀,哭天抢地:“我的儿,母亲当初也是为了你好。才将你送去元极宫,你就不能体会母亲的用心良苦,竟整整躲了三年,可知母亲记挂?”
这个怀抱,一点都不温暖,若当真记挂,扶楚的府邸,岂会易主,且瞧着门口那两玉猫,趴那绝非一两日。
扶楚放任姜夫人表演。待她哭累了,才出了声——有胥追在旁指导,兼之也曾亲见过扶楚,她已能将他略显阴柔的嗓音模仿的惟妙惟肖:“扶楚也记挂着母亲。只是,有‘家’难归。”
姜夫人动作滞了一下,随即拉起扶楚的手,又将她上下打量一番后,拉她同坐在一边软榻上,笑得慈眉善目:“三年不见,我儿愈发出类拔萃,方才有人告诉我,你在街上大杀东阳家的威风,想来本事也学到手了,看他敖陶怎与我儿相提并论。”
扶楚默不作声的望着姜夫人,因不了解,说多错多,暂且沉默,以不变应万变。
姜夫人见她如此,有些无所适从,命宦侍送来几样精致果品,说是扶楚从前喜欢吃的,屏退左右后,亲自端了盘子送到扶楚眼前,要她品尝。
扶楚伸手推开:“元极宫下,茹毛饮血整三年,这些东西,如今我不再喜欢了。”
姜夫人笑容僵在嘴边,轻咳着掩饰尴尬,若无其事的放下盘子,到底开口解释:“当初传回你失踪的消息,东阳家闻风而动,伺机逼我出宫,就在我最无措的时候,迟怀鉴介绍了萧白璧给我认识,这萧白璧相貌不俗,周身有种令人说不出沉稳气质,饶是如此,我仍不敢全心信他,只因他是迟怀鉴推荐,才勉强给他补了个郡丞的缺,真想不到,短短三个月,他竟将那个流寇频现的郡治理的夜不闭户,治事手段非比寻常,随后我将他急调回京,正好替我挡回东阳政的首次发难,你父王更是与他一见如故,而今他担着九卿奉常的职,不好屈了他,暂时没有合适的府邸,正好你那宅子空着,才让他住进去,何况,你回来,是要承袭你父王的宝座,留着那宅子,也没多大的用处。”
这姜夫人,还真有信心!
那座府邸本就不属于她,她提起它,不过是先声夺人,堵了姜夫人的嘴,扶楚没有漏过姜夫人眼底一闪而过的怀疑,若自己不出声,姜夫人势必要开口询问,一旦涉及他们母子间私下的话题,胥追也未必知晓,若回答不出,定会受制于人,不如抢先发难,将主动权攥在自己手里,没想到,竟从姜夫人嘴里听见一个熟悉名字:“迟怀鉴?他不是不偏不斜,怎得会向母亲推荐人才?”
姜夫人却不在意:“只要为我所用,管他是何目的。”
扶楚看姜夫人眼底闪过的流光,已经分明,勾唇笑笑:已走在河上,进退两难,极有可能淹死时,哪管那桥下是何种机关,只要可以保全性命,大不了多加小心,试探着度过,待到达彼岸,若当真是座危桥,拆了重建便是——这是姜夫人的如意算盘。
老姜对后浪,端看谁能技高一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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撂下这个话题,见过了儿子,自然不能错过‘孙子’,在这场权力的博弈中,‘孙子’绝对是颗不可或缺的‘好棋’,后继无人,便已先输一局。
其实,姜夫人先前真不知洵儿的存在,若给她知道,也不必因扶楚失踪而被东阳夫人逼得举步维艰,当然,这也亏得胥追本事好,将洵儿的存在瞒得一丝不露——不过话又说回来,万一露了一丝。给姜夫人见到洵儿,也不可能认他是扶楚的儿子,九个月的孩子和新生儿。差别太大了些。
如今三年过去,因扶楚怀着他时,没少忍饥挨饿。所以洵儿明显比同龄的孩子瘦弱些,将抱他到人前。就说玉倾城当初营养好,孩子比同龄人大上一些,别人也说不出旁话来。
丑媳妇总得见公婆,尽管玉倾城一点都不丑,可他的心态比起丑媳妇来,更加的惴惴,毕竟。他连个女人都不是。
怀抱着洵儿,由着宦侍带路,战战兢兢迈进姜夫人寝宫,不等抬起头,已有只柔软的手轻轻拢住他略略打颤的手,抬起头来,果真对上扶楚漂亮的眸,耳畔是她温柔嗓音:“倾城,这是母亲。”到了人前,她总是这样的细致体贴。令他生出片刻的恍惚。
姜夫人高高在上,冷冷发话:“转过头来。”
玉倾城犹豫片刻,感觉到扶楚微微收紧手劲,给他无声鼓励。绽开一抹笑,转过头去,对上姜夫人满是审视的目光。
“果真够媚的,怪不得扶楚为你痴迷。”姜夫人轻哼一声,饱含诸多不满,这点本就在意料之中,姜夫人最中意的儿媳是姜莲心,扶楚人前宠他,目的就是让他当个明靶,给姜夫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