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段誉‘严刑拷问’一番之后,裴衿衿像一个女斗士一般的回到病房里,找到自己的手机,想也没想的就将电话拨了出去,等到几乎要听到系统女声说‘对不起,您拨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您稍后再拨。舒骺豞匫’时,那端传来一个轻轻的男声,听上去很疲惫的感觉。
“喂。”
本来还气势汹汹的裴衿衿听到施南笙有气无力的声音,火气成垂直落体运动一般,直线下降,从最高点直接坠到了最低点,犹豫而好奇的问他,“施南笙,你怎么了?”
那端隔了好一会儿之后才听到应答声。
“没什么,你有什么事吗?遽”
一句话说完,裴衿衿愈发肯定施南笙不在状态,整个人完全提不起精神,似乎连接电话都非常的勉强,她印象中,不管多累多忙,他都不会如此疲倦无力,再联想到他最近消失不见,不由得开始担心起来。
“施南笙,你现在在哪儿?”
“怎么,医院里有事?好”
裴衿衿有些不习惯此时的施南笙,重逢以来,除了第一次在希金大厦的偶遇,其他时间里,他虽不说是热情万分,可一眼就看得出他很想亲近她,这几天到底是怎么了?费心将她弄到y市,爸妈和天阙都不在,这不是他出现的好时机吗?怎么反而……
“没有。”
那边的施南笙似乎累得找不到话,低声的问她,“你打电话给我,有什么事吗?”
“我……”
裴衿衿一下找不到什么话来解此时的窘然,他现在这个样子,她怎么可能质问一些从段誉那听来的事情。
施南笙在那端等了一会儿,说道:“如果没什么事那就这样吧。”
“等等。”裴衿衿忽然之间喊了一声,“别挂。”可是,电话继续保持通话时她却又不知道要说什么了,搜了脑子里的事情,一无所获,干脆找一句最直接的说,“我现在想见你。”
那端的男子明显没有想到裴衿衿会说这一句话,静了好一会儿才吐出两个字音。
“现在?”
“可以吗?”
施南笙声音提了些音量,问:“有多想?”
裴衿衿沉默,慢慢轻轻的说道:“非见不可。”
“到傍晚你饭后散步的花园里来。”
听到施南笙的话,裴衿衿愣了好几秒,饭后散步的花园?他怎么知道自己饭后去过花园,难道他一直就在花园里看着她?
挂断电话之后,裴衿衿飞快的跑出房间,等电梯的时候,竟觉得电梯慢得像是乌龟爬。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急着想当面问施南笙是不是一直在花园,还是担心他的状况。如果他一直在花园里,为什么不跟她打招呼,是不是如果她不打电话,他就直接回家继续玩消失。
夜里的楔园别有一番清凉的感觉,照明灯昏黄,柔和的光线让人的感官神经似乎也放松了不少。裴衿衿在之前独自坐着的石凳上看到了施南笙,长长的凳子,他坐在中间,后背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安静的模样让人都舍不得上前去打扰。
在五米开外,裴衿衿静静的站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让她看清了施南笙的表情,没有说一句话,那一秒钟她却仿佛能听见他的心声。他说,我等你很久了。他说,我很累。他说,你还好吗?两个人是何以在没有告知对方自己最近过得怎么样之前就有如此悉知的感觉?也许是因为,到了现在,彼此对过去的介怀已经不再那么重;也或许,在五年的时间里,纵然分别在两个城市,彼此不曾用任何信号联络,却有一种任何人都无法破坏的工具在维持着他们的联系。那就是一颗——心。别人看不到,他们自己也以为将心封藏的很好,没有打扰,没有思念,没有伤痛,所有的一切都像已经过去了。那些曾经令他们无比在乎无比纠结的东西就好像半途而退的潮汐,在看到对方遭遇意外或者无比疲倦时,没有了提及的必要。
其实,裴衿衿很明白,这个世界上没有命运这回事,同时也没有意外。所谓相遇,是一场她精心导演的戏码;所谓分离,是他一次愤怒发泄的产物;所谓重遇,是一出凌西雅故意而为之的设计。那日公益活动所有的人都是市过去,也独独凌西雅是y市的,她不会相信是自己的名声远播带来的效果,只当自己被人拉去做了一次演员,让人遗憾的是。现在,她到了y市,看似在上演五年前的续集,好像大家都在一承做人生命运的棋盘里转悠,其实不是,所有的事情用四个字就能概括。
顺其,自然。
“过来。”
施南笙一直闭着眼,听到他的声音裴衿衿很好奇他怎么知道她到了,她刚才走来的脚步声几乎没有。
在石凳上坐下后,裴衿衿转头去看施南笙,他继续保持着闭目养神的姿势,纹丝未动,精致的五官让她叹了又叹,这尊荣,就算不是施家独子,只怕也有众多的女人前仆后继。
“看多了,要收费的。”
裴衿衿嘴角勾了勾,“你眼睛都没睁开怎么就知道我在看你。”
施南笙声音透着疲倦,说话声很轻很轻,“需要用眼睛吗。”
是啊,有时候看人看事,用眼睛反而会出大问题。
“你很累,赶紧回家休息吧。”
施南笙问,“你见完我了?”
刚才电话里好像恨不得下一秒就见到他,现在见到了,又赶他回去,她的心里到底是怎样想的?有话可以直接问他,有气可以发泄出来,什么都不说的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