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里资料不齐全,此事大哥更清楚,”肖阳吃喝完毕抹抹嘴就站起了身,一面向外走一面顺手轻轻拍了拍婉如的臀,“你且洗好卧床等着,我去问他要一份来。”
“也不急在今日啦。”婉如嘴里说着客气话,却倚门站着欢送他离开,此事确实不急在一时,但先两日瞅瞅她心里却能更舒坦。
肖阳却是背着婉如有急事想要问他大哥,不管是不是要去询问武举一事他都会找借口暂时离开,既是她有求自然理由更充分些。
“有事?”肖旭在自己的小书房里见了大弟,直白道,“有事快讲别吞吞吐吐的,无事就赶紧回去耕田犁地,我这儿正忙着。”
肖阳看着大哥铺了一桌子的地域图也知道对方不得闲,可他确实是有难以启齿的要紧事,迟疑片刻后不得不开了口:“我觉得,自己身体有些不对劲。时不时的脑子里会冒出一些似乎不属于自己的记忆,今天去射箭也很奇怪,特别准!”
“准?这不是好事么?”肖旭有些莫名其妙,居然还有人因为射箭太准而苦恼?
肖阳苦着脸回答道:“我是觉得不像我自己了啊,你是知道的,我百步之外射草垛能十中九就算是顶天了,今天一试,仿佛射铜钱都可以十拿九稳!”
“那你三岁的时候还在床上躺着,六岁之前走路都不稳,现在却能健步如飞!”肖旭嗤笑了一声,一巴掌扇向了弟弟的脑门,咬牙道,“人是会成长的,你不懂么?不知道成天在瞎琢磨些什么!要真闲得无聊就别陪弟妹了,赶紧来帮我做正事。”
“没有闲着,我在努力耕耘呐,”肖阳赶紧往后一退躲开大哥的铁砂掌,讪笑道,“我是来找你借武举纲要的,如娘想为她哥哥求一份。”
“崔文康么?他倒是有栽培的价值,此外别再外传了!”肖旭点头应诺,亲自从书架中取了一份递给弟弟,见他被狗撵似的想逃跑,又唤了一声,“三郎。”
“嗯?”肖阳回身站定听他吩咐。
“你的银锁还戴着么?”肖旭双目瞟向了弟弟的胸口,见他点头后又叮嘱道,“那里面装着阿娘特意为你求的护身符,必须片刻不离身,年满二十才能取下。”
“我已经二十了,戴了它有十五年了吧?”肖阳满脸无奈,“昨日才被如娘笑话呢,说我这把年纪了还戴个小娃娃的玩意儿。”
“虚岁二十而已还没真正到时候,八月才能取它,记住了,”肖旭瞪了弟弟一眼,放狠话道,“敢阳奉阴违我抽死你!”
“是,是,我不敢!”肖阳连连答应逃跑似的回了自己屋,给婉如看过纲要后,他三两下解了衣衫赤胳膊躺下,望了会儿床帐又捏住了颈项上挂着的小银锁。
“怎么了?”婉如见他今日没猴急着办事,有些疑惑。
“无事,”肖阳唇角挤出了一个笑容,而后他突然指着自己银锁上刻着的小字问道,“你们崔家存有不少古籍吧?有没有见过类似的铭文?”
“唔,我看看?”婉如挪了挪身子趴到了他胸前,就着昏暗的烛光细细瞧着,“有点像先秦石鼓文呐……啊……”
“怎么,你认得?”肖阳见她面色有异顿时一喜,却见婉如摇了摇头谎称她不曾见过,只觉得有些稀奇罢了。
“哦,不认识就罢了,我也只是随便问问而已。”他见状也不再追问,只灭了灯烛按部就班的开始与之卿卿我我。
没多久,却听得婉如在黑暗中突然问了一句:“在家时,我不曾注意你的八字,阿阳,你是中元节出生的?”
肖阳听到前半截时,原本还想笑她撒谎都不会,还不到一刻钟就按奈不住透了端倪,结果婉如后半句话一出口,他就笑不出来了。
道教中的中元节也是佛家的盂兰盆节,同时也是世人俗称的七月半鬼节。他只道自己是八月初一的生辰,给崔家的八字上也是这么写的,为何婉如会猜是中元节?
难道,和它上面的铭文有关?肖阳下意识的捏住了胸前的小银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