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如心里的如意算盘打得啪啪响,却没去仔细思量肖阳的调职究竟会调去怎样的地方,在她的观念里这一仗打完胜利就是事情结束了,跟记忆中一样,三五年内不会再有战事,即便是调职也是去过寻常平淡日子灵韵乾坤之离傷。
其实这一次西戎扰境,她前辈子就不曾听说过,所以心里才惶惶然的觉得事情脱离了历史正轨,肖阳不一定能平安归来。
好在平安熬过了这五日,夫君毫发未伤,而后夫妻之间出现了一点点小问题,比如肖阳发威了,宫寒暴露了等,但一切仍在掌控中,事情似乎都冲着挺好的方向在前进,婉如自然对独立门户抱有极大的期待。
殊不知,这种边地小规模的冲突从来就不曾闹得沸沸扬扬,有关人士防备片刻、上层官员心知肚明、天家嘉奖一下就罢了,连不曾做京官的谢俊逸都沾不了边,更何况前辈子她这种正妻都不是的不曾出门交际的内宅妇人,能门儿清才怪了。
她记忆中五年后肖三郎领兵作战大杀四方那是真正的国战,举国上下都关注着,自然能听到些只言片语,可不曾听过的年月也不意味着就绝对安全。
婉如对这一切一无所知,等第二日腹痛缓和之后便开始喝着各种滋补汤乐呵呵的看账簿,扒拉着肖阳的小金库,这家伙,居然装银锭、金锭的箱子比钱箱子还多!
虽然,铜钱才是流通货币,金银根本不能当钱用,但是,婉如靠在床头在膝上摆好案几开始噼里啪啦的拨弄小算盘。
按照京城的兑换比例,一两黄金约等于六两白银,一两白银等于一千三百钱,按账簿上写的二百六十两黄金,八百九十两白银,这便是……三百一十八万五千钱!
望着算盘上的一排排珠子,婉如直接倒抽了一口凉气。这可是放置不用的闲钱,京里二品大员一年薪俸也才十万钱呢!
如此可见,兵匪什么的真是太有前途了,这还只是肖阳不到四年间的收益,若当官只拿俸禄的话,即便是宰相一辈子不吃不喝都攒不了这么多!谁能连续当三十二年的正二品官儿?
忙乎一日,算完了金银、铜钱和绢帛的收支情况后,婉如依旧是靠在床上又开始看别的帐册。
抿了口热乎乎的红枣汤,翻开器物类的册子,发现陶瓷品几乎没有,只见到记录中有零散的越窑青瓷花瓶,湘窑彩绘花鸟纹盘、罐等物,想来是瓷器不易保存,三郎那性子不耐烦留着这类东西。
记着瓶、罐、摆件的这两册账簿中大多是金银器和少量铜器,有战功所得也有胡商等所赠,看名称似乎都是不错的上等物品。
如锤堞金麒麟、垒丝金凤凰、錾刻锤堞银薰炉等,一页页的翻着那长串的名称直看得婉如心痒难耐,连腹部的疼痛都缓和了不少。
遗憾的是,他私库中最得婉如青眼的玉器、珠宝与前者比较起来并不多,大约是紧着已经有家世的人分的“赃”,三郎之前没轮上,或者就是他喜欢大件的对零碎物品瞧不上眼。
但看着目录也觉得样样不凡,连三品官员才能佩戴的玉带都有好些条,普通的金梳、钗子、簪子、玉镯等更是让人数得眼花。
其余杂项就比较零散了,没头没脑只按照获得的年月日和来路记录了一大堆,诸如象牙、犀牛角、皮毛、漆器、玛瑙、水精等都有,大多是些把玩件或手串、挂饰、毯子等,也包括小的杯盏、文房用具。
因太乱了婉如也数不过来,干脆就暂且不管把账簿放置在了一旁。
之后的一大项则是书画和古籍善本,从来路看这类物品有公爹大手一挥赏下,更多的则是拜山头文官所送的礼,想来是怕上峰不搭理先从儿子下手请托。
这些从京里或江南等处来的人,就喜欢送这些风雅之物,价值高昂看着却有格调,有品位,又不打眼,就算被人揭发行贿也能说这是“无法用金钱衡量的赏鉴之物”。
可惜啊,偏偏是明珠暗投!三郎本就是个不识货的,负责管着库房的又只是两个奴仆,能认识这些物件么?
比如婉如很是青睐的那把蜀中“雷公琴”,在三郎的账目中就只记了一句:##司马**年礼——琴,一把。直看得婉如想吐血,说起来,她还一直没告诉自己男人,这一把看似不起眼的琴若要在京城出让的话,不说价值千金上百金总是有的,还得一群人抢呢!
“唉,真是太亏了,拿可以当传家宝的东西送人却不被重视,说不定所求的东西也没得到。书画肯定也有这种情况,还是得看看实物才行呐。”婉如喃喃自语着,又继续往下翻着账册。
突然一下她就愣住了,这里面居然看到了她爹的名号,“刺史崔承望拜门——挂轴、横卷、册页,各一”,没了,就这么一句清纯小娘子赖上绝色六夫君。
各一,一什么啊?究竟是哪位书画名家的一丁点记录都没有,婉如郁闷得简直想把那账册揉巴揉巴吞下去!
白做那么多年官,投其所好都不懂,若不是肖家觉得礼薄了也不会刻意折腾他,不折腾也就不会觉得官难当,这官不难当了,也就不需要巴巴的把女儿送出去,这不把女儿拱手送人……
“好吧,不卖女儿那这账册也到不了我手上。”婉如这么一想又淡定了,总而言之嫁给肖三郎是利大于弊的,不用苦着脸。
最后,她终于看到了三郎名下的田地、庄子和铺子,细算之后婉如简直有了一种想落泪的冲动,如此富裕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