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你快放开我,放开我!”小女孩被他眼中徒然变得可怕的神色惊住,吓得急着哭了起來,慕容瑾这才松开小女孩的手,坐倒在地,眼中神色麻木,伤感不已。
眼见面前的慕容瑾再次神色急变,脸上神情忽而悲伤落泪,忽而大笑不止,对面的村妇却只是紧紧的将刚刚惊恐的奔回她的怀中的女孩搂在怀中,再不敢轻举妄动,然而,对面的小男孩却再次壮着胆子,接近面前的慕容瑾,口中道:“叔叔,你怎么了?我告诉你,我把什么都告诉你!”
“我听村里的伯伯们说,是因为那位薛姑娘在送别的那日,当众为皇上挡下了一位刺客的袭击,皇上为了嘉奖她英勇献身,这才决定封她为妃的!”
“刺客袭击!”听得小男孩的话,慕容瑾这才再次回过神來,刚想上前继续发问,又怕小男孩也跟着害怕起來,只得作罢,仍是坐在了原地。
“是的,据说,那位薛姑娘中了那位刺客手中射出的银针暗器,当时为了保护皇上,薛姑娘英勇献身,这才因此中毒的!”见弟弟安然无恙,小女孩再次松开娘亲的怀抱,也跟着站出來,将自己听到的村民们平日里闲谈说的那些话像模像样的全部说了出來。
慕容瑾默默的听着他们姐弟二人的话,将求证的目光看向远处的妇人,那妇人见他此刻再次站起身來,神色也渐渐变得正常起來,这才道:“是的,这些都是听村里的,那些刚从城里回來的汉子们说的,对了,还有,那日,一个路过我们村子的剑客还说,好像那个死去的刺客跟什么鼎剑阁主有关,据说,他原本是为了杀那阁主的,我一介妇人,也就知道这么多,至于是真实假,也不过是道听途说罢了!”
眼看着面前,妇人带着孩子,三人的背影渐行渐远,夕阳西下,慕容瑾的身影被落日的余晖拖得很长很长,一身白衣的公子呆呆的立在当地,却一直不曾再动弹一步。
是啊!以湮儿善良的心性,既然进宫了,除了去见她的云大哥,必也会问起昊儿的吧!刘靖云自是不会让昊儿轻易的解脱死去,可是?如今早已不同往昔的当今齐皇,也肯定不会拒绝湮儿要见昊儿,甚至将他带出宫的请求吧!
只是,当初为了从鼎剑阁主手中救出南宫羽,她纵身坠下万丈悬崖,为了解他慕容瑾的七星海棠之毒,她再次舍命相救;如今,如今,她再一次的舍身相救,对象却已换做了刘靖云。
薛丫头,是否你早知,无论你最后如何选择,你此生都终将会亏欠我们其中一人,所以你不惜一死,只为解脱。
若是如今要救你,若是想让你安然无恙,只怕唯有让你留在宫中,也只有皇上才能寻得这天下奇方,救下他的薛贵妃吧!可是?薛丫头,你曾答允过我的呢?
不知何时,天色早已完全黑了,漫天繁星的映照下,茅屋门口,一个白衣少年正一口口灌下壶中浓烈的杜康,倚月长坐,一夜未眠。
然而今夜,一夜未眠,辗转反侧之人,却注定不是只有他慕容瑾一人,乾清宫,殿内,在床榻前昏黄的烛光的映照下,挣扎着从睡梦中做起身來的白衣少女,看着床边,早已衣不解带的在床边守候多日,脸色日渐憔悴的当朝天子,泪水早已簌簌落下,颤抖着手,刚要伸手去触碰那熟悉的面容,却终是生生的停在了半空中。
其实,早在那日,她再度被御医救醒的她,便已经知道,自己此次再次中毒,如今留在世上的时日早已不多了,如其留在宫中,让云大哥日夜为自己悬心,也许还会因此自责不已,倒不如,就此悄然离去,就当是赴了之前答应过慕容瑾的,最后之约吧!
纵是此生不能携手白头,至少能静静的在他怀中安然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