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延贵今天高兴的,平时像个假小子般的女儿终于带男朋友回家,做为一个父亲没有什么比这个更加欣慰的,有时他真怕刘若男会嫁不出去。
当他走到门口的时候,隐约听到家里传来惨叫声,这声音听着耳熟。
“若男,筱雨,帮我把门打开。”
“来了……马上就来!”刘筱雨在客厅里急匆匆地喊到。
只听屋里传来一阵零乱的脚步声,过了好半晌大门才缓缓打开。刘延贵狐疑地探头一瞧,问道:“你们在干什么,我怎么刚才听到有人叫喊?”[
刘筱雨胆小,被这么一吓都慌了神,故作茫然地说道:“没有、没有,哪有什么人叫,可能是电视吧,电视……”
刘延贵瞥了一眼正在热播的连续剧,也没有在意,把两手拎满的菜递给小女儿,问道:“若男和小张在呢?”
这时,张晓凡晃晃悠悠地从屋里走出来,脸上的肌肉还带着抽搐,硬挤出笑容说道:“伯父,你好。”
刘延贵一看这小伙子就满意,热情地笑道:“好好,别站着啊,咱们坐下说话。”他招呼着张晓凡走到沙发边上,看到了那些水果和烟酒礼物,便说道:“就是请你过来吃顿饭,还买什么东西,太破费了……咦,小张,你眼睛怎么红了?”
张晓凡眼睛里充满着血丝,有些是气的,也有些是痛的。“没什么,只是刚眼睛有些痒,让若男帮忙滴了两滴眼药水,可能劲还没过。”
这时,刘若男正好从卫生间里洗手走出,见到自己老爸和张晓凡两人谈到眼睛的事儿,忙快步走上前去说道:“那是他让我滴的眼药水,可不是我欺负他。”
张晓凡听到这话差点儿发飙,他咬牙切齿地瞪着这娘们,恨不得拨光她的“腿毛”,让她尝尝那种痛不欲生的滋味。
刘延贵笑呵呵地也没有多说什么,他在官场上打滚了大半辈子,要连这点眼力劲儿都没有,也不可能有今天的成就。谁没有年轻过,男女之间的那档子事说来说去就那样,只要两人没闹出什么矛盾就好。
“小张啊,你家的长辈都还好吧?”刘延贵拉家常地说道。
张晓凡腰板直,神色从容地答道:“好的,大爷爷二爷爷两人岁数渐长,精神头依旧如昔,身体康健,我们做晚辈的心里也踏实。”
“张老神仙的名头不小,到省里开会的时候有些领导还提过两次。对了,你父母是做什么工作的?”
“我爸和我妈都在州省的文物局做考古研究,大部份时间都出差在外地,平时很少呆在家里,大多数时间我都是跟着老爷子和我姐过着。听说您也参加过对越反击战,应该听过他的名字,张建国。”刘延贵在中州的名头不小,他的事迹有心人也拿出来做过文章。
刘延贵听到“张建国”这三个字的时候陡然一惊,诧异道:“你说的是军二旅的张建国?”
张晓凡点了点头,说道:“嗯,不过我爸他对原来的事没怎么提过,还是我爷爷闲谈时提过两次。”
刘延贵脸上露出激动之色,笑道:“真没想到你是张连长的儿子,好啊!呵呵……你老子当年威风八面,连总部的首长都赞不绝口。若不是他打报告退伍,很可能现在还留在部队里任职。”他说着,对当时的战争岁月露出了丝丝缅怀。
刘延贵当时支援前线的时候已经比较迟了,前方的战斗已经打响,总听战友说越南仔没啥人性,咱们的人对老百姓秋毫犯,这些家伙反倒是极其嚣张,放牛的娃子、喂奶的女人、耕田的老汉,都成了致命的敌人。山林中陷井遍地,诡雷密布,稍有不慎就会被竹签子钉在地上,景象惨不忍睹。
可张建国是个凶人,在那场短期的战争中带着他的连左冲右打,杀得敌人是叫苦连天。要不是他连上的一班的战士被放牛的娃子扫倒,他干了出格的事,说不定真会留在部队里任职。
“好,老子英雄儿好汉。”刘延贵站起身来说道:“你在这里坐着,我去搞桌酒菜出来。前几年有个老战友过来看我,留下了两瓶茅台,我平时没舍得喝,咱们中午怎么着也得来个几两。”
他兴奋之下,对女儿说道:“若男,你多让着点小张,怎么说人家过门也是客,要是被我发现你使性子胡来,别怪我不客气。”[
要说刘延贵一个堂堂政法委书记工作繁重,还能烹得一手好菜,说出去怕没几人相信。刘家姐妹似乎早就习惯了吃老爹烧的菜,没什么出奇的。张晓凡倒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那漂亮的松子鱼就不是一般人可以做的出来,至少他姐姐就不会划出这么漂亮的刀工。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这话也就说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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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着刘家姐妹的面,张晓凡也用不着避讳什么,直言道:“伯父,老范家的案子,您觉得佘明他们的性质是什么?”
刘延贵吃饱喝足,脸上带着笑意说道:“他们的定性咱们不是早就讨论过了,你有什么不放心的地方?”
张晓凡有些尴尬,要说这不放心的地方还真有,当初的想法是连削带打,把老范家的窝给端了,搂草打兔子随便发笔小财。但随着那四百多公斤的白面出现和迎宾酒店的凶杀案发生,整个局势都变得有些扑朔迷离,万一上头的风向有什么改变的话,那他还真不好把握。
刘延贵笑了笑,冲小女儿说道:“中午你收拾残局,我和晓凡有些事情要谈。”
他起身招呼张晓凡进了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