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迪辉不动声色,问出一个不合时宜的问题:“为什么留下梅子一条命?”
九指疯狗之所以叫疯狗,就是因为这家伙做事不留后路,不管是在中海时候狠心弄死自己的父亲,还是现在对梅子这一个从到香港之初就跟在他身后的兄弟,都不会留半点余地,但这一次他竟然仅仅是把梅子关了起来,并未狠下杀手,这一点江迪辉虽能猜出个大概,但总归要得到验证。
“我说了你能相信么?”
郭河津惨然一笑,却没有再解释,而是从身上掏出一把片刀,眼神炽热,毫不犹豫的扎进腹部。
一刀,拔出,又一刀。
女孩们花容失色,心腹们欲言又止。
对于一辈子爷们儿的郭河津来说,划脖子自刎只不过是娘们儿行径,要自己捅自己,也得不皱眉头的往肚子上捅。
江迪辉一直安静的看他捅了两刀,不皱眉头,郭河津身后的心腹也不敢出来阻止,出来混,谁都知道迟早要还,但谁都不想就这么早早的还。
等到他要往左胸心脏部位捅第三刀的时候,江迪辉伸出手阻止,他诡异一笑:“我相信。”
郭河津握刀的手有点颤抖,睁大眼睛,不知所措。
房间门被打开,走进来一身落魄的梅子,他蹲下来,夺过郭河津手上的刀,扶住郭河津将要倒下去的身躯,红着眼道:“郭哥,我也信。”
“把他送医院去。”江迪辉冲身后蓝玫瑰道。
蓝玫瑰没有丝毫迟疑,甚至没问为什么,干净利落的走过去扶住郭河津,她和梅杰两个人一块把半死不活的郭河津架了出去,一路上滴滴答答的血迹触目惊心。
“辉哥,你……”
黑熊有些不解,欲言又止。
“梅子说你有反骨。”
江迪辉笑眯眯道,看不出内心的想法。
黑熊诚惶诚恐,赶紧解释:“辉哥,梅子哥他是瞎说的,借我十个胆我也不敢出卖您啊。”
江迪辉又把目光看向郭河津那几个心腹:“你们难道不想做些什么吗,放心,接下来的事情我不插手。”
然后他站起身,冲那几个早就吓得说不出话来的女孩子道:“你们跟我出来。”
房间门关上,里面有种杀猪般的嚎叫声和某些发泄的声音,江迪辉笑眯眯的盯着四五个仅凭长相断然不能入人法眼但化了妆之后挺白净的女孩子,笑道:“你们看到了什么?”
“我什么都没看到。”
一个在这里做了四五年的女孩子还算镇定,背出一句之前早不知道准备了多少次的台词。
“你们呢?”江迪辉又看向另几个人。
“我们也没看到。”几个女孩子声若蚊丝。
江迪辉又点上一根烟,高深莫测,吸了一口,才轻笑道:“你们妈贵姓啊?”
“……”
几个女孩子更恐惧了。
然后江迪辉离开,留给她们一个宽阔的背影,从始至终,他没有说过灭口两个字或者干掉之类的话,除了问了一句你们看到了什么,就是一句更彪悍更让人惶恐的你们妈贵姓。
可对于她们来说,最后一句问话,明显比所有的恐吓杀伤力更大。
这就是这位如今已经是大半个华夏黑道大佬的男人的手腕。
以及他所拥有的语言魔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