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香夺了账簿,吩咐丫鬟准备回秦家。
玉莲却道“姑姑忙什么?”
含香道“难道你想将我一个人留在这里,外婆说了。等我娘下葬后,我就搬过去跟她一起住。”
玉莲没有理会她,端起手边小几上的茶碗吃了一口茶后,想是聊家常一样问管家道“管家,徐府现有多少个下人?”
管家徐福唯唯诺诺地答道“回少夫人的话,府里现在有丫鬟三十个,小厮十六个,厨子三人。另外还有护院杂役,统统加起来不下百人。”
玉莲又道“这些人可都拿月钱?”
徐福道“拿,丫鬟每月一钱到五钱不等。小厮最多能拿四钱。护院同厨子一样,每人一个月一两银子。”
“啪”的一声,还冒着热气的茶碗在管家脚下粉身碎骨。吓得管家跳起来。
“养着这么多人,账面上却只有一百两现银?你当白玉莲是三岁的娃娃,竟敢做假账糊弄我。来人把这老刁奴押去衙门,告他个监守自盗,欺瞒主子。”
管家徐福吓得脸色发白,浑身都冷透了。
“少夫人老奴冤枉啊!”徐福几乎的哭着道“老奴四岁便卖身徐家,是看着老爷小姐长大的,怎么会做监守自盗,欺瞒主子的事儿呢。何况府里的账目田产,一直都是由夫人自己掌管的。”
玉莲道“那问你,世代经商的徐家,怎么只剩下这点儿产业了?”
徐福道“我家夫人也不知怎么了,从年前便开始变卖家产,可从不见银子入账,老奴曾斗胆问过,却换来夫人一通好打,那往后再不敢问了。要不是夫人突发意外,此时只怕老奴和府里一干用不着的丫鬟小厮都要被卖了。”
根本不知道玉莲正在问什么的含香道“你不准备回家,吓徐福做什么?”
玉莲道“你知道姑奶奶为什么要变卖家产吗?”
“我娘什么时候变卖家产了?”含香疑惑道。
见她不中用,玉莲将目光转向绣梅。绣梅好似想什么入了神,还是好儿提醒,她才回过神来。
玉莲又问了她一遍。
绣梅摇头道“小姐都不知道的事儿,我就更不可能知道了。”
玉莲见最有可能知道的两个人都不中用。无奈只好先打发了徐府部分人丁,留下老管家同几个年轻体壮的小厮看管门户。
自己则领着含香和绣梅同几箱子古玩玉器和账簿回秦家复命。
先一步回来禀报的秦易坤也跟玉莲一样对徐家所剩产业不多的事儿很是疑惑。同样不知道女儿为什么要变卖家产的秦家老祖宗令秦易坤查清楚此事儿。
从秦家老祖宗哪里回来,换了衣裳后,玉莲拉着秦易坤追着问徐夫人的事儿。秦易坤吩咐好儿等人出去。关上门窗后拉着玉莲进了里间儿,低声对玉莲道“我看姑奶奶之死有疑!”
玉莲急着问“查出什么来了?”
秦易坤道“金哥亲自去看的,回来说姑奶**上有两处伤痕,因伤的位子相近,又有重叠。不细查,根本瞧不出来。不过腿上的伤痕倒是真的。”
玉莲道“既然这样,咱们两个一个查外边,一个查里边儿。我总觉得这件事儿不但跟翠竹有关,还跟那天晚上我瞧见的黑影有关。”
秦易坤点点头道“不过我有言在先,千万要小心。如果姑奶奶果然是被人害死的,那这背后的隐情必定十分重大。”
玉莲拉住秦易坤的胳膊道“你也小心。”
“你放心。”秦易坤说完,便出去了。
好儿和福儿见大爷出门儿去了,撩起帘子进屋道“少夫人换件衣裳休息一下吧。”
真觉得自己有些乏了的玉莲道“你们去看翠竹了,她怎么样了?”
端茶过来的好儿摇头道“不好,跟咱们走时候一个样。她不会就这样了吧。”
玉莲喝了口茶,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得叫醒了她才行。”
正往香炉里添香的福儿道“少夫人要怎么办?”
玉莲道“以毒攻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