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车队启程,离天被安排到一辆舒适的马车内校园全能高手。
车内的空间很宽敞,铺着柔软的毛毯,点着炭火,离天依靠在车壁上,有些疲倦。
元卿九掀开厚重的帘子,翻身上了马车,静静地看了一会儿离天,伸出手抚向那双闭合的眼睛。
手在半空被拦下,离天缓缓张开了眼,琥珀色的眼眸没有焦距地望向前方,一脸淡漠。
元卿九似乎不想在此时激怒离天,收回了手,开口说道:“听闻域外异族出现个医仙,应该能治好你的双眼,这些日子我已经派人打探,小天你便安心等候。”
离天听到这个消息心中没有一丝动容,安静地阖上了眼,重新倚回车壁。
心盲了,看不看得见,又有什么关系。
元卿九没想到离天听到这个消息都毫无动容,心底泛起一种被无视的怒火。
这时,车帘外传来的清雅男声打断了车内紧张地氛围。
“主子,该启程了。”
元卿九皱了皱眉,似是对阿玉的称呼不满,不过没有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马车。
紧接着马车微微一晃,又是一个人进来,那人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亲切问候。
“离天公子,好久不见。”
离天转了转头,沉默了片刻,才开口说道:“柳玉公子?”
柳玉笑着回道:“想不到离天公子竟然还记得我。”
离天脸上的表情微微缓和,开口回道:“离天还记得当时公子的照看,不曾忘怀。”
柳玉用温和地笑意代替回答,只是在离天看不到的眼底,闪过丝丝落寞。
沉默微微蔓延。
过了片刻,柳玉才再度开口:“其实公子他……”顿了顿,想起那人在离天出现后生出的隔阂,又换了个称呼,“其实主子他……一直都在挂念离天公子。”
离天没有回应,倚在一旁神色淡然,像是在听,又不像在听。
柳玉也找了个舒服的位子坐好,缓缓说道。
“当年主子把你推出去后,自己也并未脱离险境,一路拼杀才堪堪逃了出来……后来主子的性格就变得越发乖戾,没日没夜地为着夺位之事谋划苦战,数次置自己于险境……”
掀开炭炉的盖子,柳玉将小桶里的木炭铲起几块添了进去,顿时烧的温暖。
“离天公子,你是主子心中的一道墙,没了你,他就什么都能做得出来……我明白是他亲手毁了你……可夺得皇权,是他这一生的目标……你不知道他幼年都经历过什么……如果了解……”
顿了顿,柳玉的神色黯淡下来,如果了解……就真的能原谅么?有谁同他一般,从幼时就一直守着那个人,看着那个人在生存中苦苦挣扎。即便是后来离了宫闱无法得见,还一直为他在暗中筹谋,只因那人的一句,我要这皇位……
打破沉默的,是离天,离天听着柳玉安静下来,心中略有思索。
“你……喜欢他么?”
关于男人之间的爱恋,离天本不懂,可是元卿九在不久之前便那样凌厉地让他明白,这些感情,同样存在。
柳玉被离天一语道破,心中竟然升起些微的尴尬,自己表现的竟然如此明显么,随即便释然,既然喜欢上了,又能怎么办。
开口反问,“离天公子就没有一个让自己挂念,无法忘记的人么?”
离天仿佛认真思索一般,摇了摇头,自己孑然一身,又何来挂念。
只是下一秒,却突然想起那个孩子,一些回忆涌上心头……
记得当年那场重病醒来后,无往还是不眠不休地守着他,赶过他走,无往却一个人呆在在外面的雪地里守了整整一夜。第二日开门的时候,那孩子带着滚烫的体温扑倒在他怀里,烧的有些迷糊的人只是喃喃着一句:“我就只剩下你了。”
心底蓦地就有些柔软被触动。
九岁时离天被送往东极门,那时候他就把照看自己的大师兄当成家人,只是后来的背叛,将那些可笑的天真打碎了。而那时呢喃的无往,像极了当初的自己。想着那孩子竟然如此依赖他,离天就心软了。
烧的迷糊的无往那夜非要同他睡在一起,滚烫的身子死死地抱着他不放,紧的让他无法安睡,后来那孩子沉沉睡着,烧也渐渐退去,他才安了下心一同睡去……
被自己突然忆起的回忆弄得有些愣怔,离天微微垂了垂头,其实那时候无往滚烫的体温第一次让他觉得……人生还没有完全褪去温暖。
马车内安静了下来,微微颠簸的摇晃着,步上了未知的路途。
…………
…………
无往紧紧扼住身下黑马的缰绳,趴伏下去,尽量减少寒风的侵袭,一路不间断的行来,天色昏暗。
唯一的光源,就是那悬在远天的明月,微微照亮了前行路途的轮廓。
无往此刻唯一庆幸的,便是中荣国距离东极山仅有两日行程,他怕拖得越久,离天就越不安全。
单调的路途,无边的夜色褪尽。
一天一夜的马不停蹄,已经让胯下的骏马力竭。
无往可以不休息,可是马匹却不能。
乘着朝阳来到边防的小镇,无往找了一家客栈歇息。
店小二还未睡醒,便被这风尘仆仆的顾客吓了一跳,却不得不迎了上去。
无往将马匹的缰绳递了过去,开口说道:“给我换一匹跑得快的好马,要养足精力的。再上些简单的饭菜,要快。”
店小二连忙应下,看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