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华在离开嘎子乡之前分别去拜访了段德喜和汪伟山,因为大成乡和嘎子乡毗邻,乡里给段德喜安排的宿舍,他只作为临时休息,每天骑着自行车往返于乡政府和家里。
赵华知道段德喜的父亲喜好抽烟,买了二条红塔山,他也想买中华孝敬老师,但是实在是自己刚刚上任,人情世故花销也不小,基本已经把他这小半年的积蓄早就掏空了,经济上已经是捉襟见肘了,辛亏姐姐给接济了一点。
“赵华来了,德喜快沏茶。”段老师精神依然矍铄。
段德喜拿出杯子,赵华抢先接过水壶,说道:“哪里能让段书记为我端水呢,来,老师,我给你们满上。”
段老师脸露不悦,道:“最看不上你们官场这一套,阿谀奉承,你到我们家,你就是客人,理应有他来招待你。”
“我爸说得对,以后可不许这样。”段德喜说的很真诚,不仅仅是客套话。
赵华知道老师的脾气,向来都有文人的傲气,但这样的傲气在官场上是千万要不得的。虽然赵华不会去卑躬屈膝,溜须拍马,但该有的尊重那是必须的,这也是民族的礼仪之道,和阿谀奉承没有关系。
赵华笑道:“老师,我记得在学校的时候你就曾讲过,我们中华民族讲究一个道字,一个尊字,道自然是道义,尊自然是尊敬。作为晚辈要尊敬老人,作为学生要尊敬老师,同样作为下属理应尊敬领导。再说了,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就相当于我的父亲,段书记那就是我的兄长,我为你们沏茶又有何不可,莫不是老师不认我这弟子。”
段老师喜逐颜开,说道:“看,看,上过大学的就是不一样,开始教训起老师来了,你说的有道理,只要你们心中不要忘记‘道’就行。”
能从小山村走出开考上大学的屈指可数,赵华算是段老师的得意门生。赵华来看他,段老师自然高兴,留赵华在家吃晚饭,自己跑去厨房亲自下厨,赵华知道老师的手艺相当的不错,本来想去帮忙,被老师给拦了下来。
“华子,这次谢谢你。”段德喜在上任的时候,谭良富接见了他,隐晦的告诉他是赵华向自己举荐的。
赵华掏出香烟,给段德喜点上,说道:“我只不过提了一下,段书记就不要放在心上了。”
段德喜觉得赵华这个人可以交,不仅仅他是自己父亲的学生这层关系,他觉得赵华这人虽然年轻,但是说话办事不张扬,现在又作为县长的秘书,谭良富这次能够化险为夷全靠了他,以后他可是县长身边的红人,前途不可限量。
段德喜嗔怪道:“在家里叫什么段书记,再这样叫我可要撵人了,还想以前那样,叫我段哥。我听说你和汪乡长打过交道,他之前就是谭县长的秘书,你对他应该有所了解。”
赵华知道段德喜这是探探风的,一把手和二把手之间难免会有矛盾,段德喜作为一把手,可以利用政治优势压着汪伟山。可是段德喜是谭良富提拔的,汪伟山是谭良富前秘书,这其中的关系就很微妙了。
段德喜能够从乡长升任到乡党委书记,虽说只有那一小步,可这一小步可能关系到他的政治命运。乡镇出政绩可不是那么容易的,这一小步有的人甚至用了十年八年的时间,再从乡党委书记到县里那又是几年功夫,可以说一个人的政治生涯已经过去一大半了。这次他只用了一年多的时间,就从乡长变为了书记,他必须要小心谨慎,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我也是这次事情才和他接触过一次,对他不甚了解,他有点小聪明,谭县长……。”赵华没有把话说透,官场上有些话本来就不能说的太明。
段德喜在官场上也摸爬滚打了快十年,自然能够明白赵华的意思,心中有数。谭县长大概对赵华的表现不甚满意,但是因为是自己线上的人,也不好太生硬。
赵华在段德喜家里吃过晚饭,又去拜访了汪伟山。汪伟山住在乡里的家属区内,他的老婆金云秋也跟着他一起过来了,工作关系也调了过来。金云秋是那种狐假虎威的女人,男人做了乡政府的一把手,她且能不跟着过来扬扬威。
“老汪,小赵来了,来就来,还带什么东西。”金云秋嘴上这样说,手早就伸过去接过赵华手里的东西,笑脸相迎。
赵华和汪伟山交情也不深,虽说他也不再嘎子乡工作了,汪伟山不是他的直接领导,但是作为自己的前任,他也不能二手空空,就带了村里的一些土特产。
“赵华来了,快请坐。”汪伟山从里面走出来说道。
金云秋趁赵华不注意,偷偷的看了赵华送的东西,见只是一些土特产,脸色就不太好看了,虽然他她做的隐晦,但是还是没能逃过赵华的眼睛。赵华心道:现在才知道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二口子格局都不够。
赵华在汪伟山家里也没有待太久,汪伟山主要说了谭县长生活上的一些小细节,比如谭县长爱干净,不允许办公桌凌乱之类的小事。
赵华交接完手里的工作,就到县里上任了,赵娟也同他一起去了县里。因为现在县委书记一职还空缺,谭良富要兼顾县委的工作,没有一个秘书确实不行。
赵华的办公室就在县政府办公楼二楼,紧靠着县长的办公室。赵华首先到谭良富的办公室里报道。谭良富笑道:“来了,这二天手头上的工作千条万绪,你来了就好了。今天先熟悉一下环境,明天再正式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