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我极小心的压着话锋敛了语气,故意装出怯怯又担忧的样子來。借透过帘幕的烛火光影映扯,这面上的色彩便显得深浓又多变,怯弱的只想让人怜惜:“妾身明白皇上反感这些。”不待他答话我便权且先了一步开口,复敛住满目的神光,再俄顷又倏然抬起、眸色愈发的斑驳,“只是,只是……臣妾想让皇上好。”
这一语徐徐落定,带着最天然的恳诚与热烈,这样的感情真挚的不容半点质疑。
成长到整整一十五个年华,有生以來,我第一次发现自己真是个天成的戏子!生就的这样一张单纯到拧出水润的面孔,即便在使其心机的时候,都能淡然平缓、波澜不惊。如是,宠辱不惊的面目神情与这张干净而明澈的脸,总能那么轻而易举的便将旁人骗了过去!
在我这一言语徐一落定时,烛影和穿堂风一起晃曳,明明灭灭的势头里斑驳出皇上这张沉静如水的颜。很快,他蹙起的双眉缓而一展,原含了犹疑心思的目光忽又浮起另一层稀薄的欲盖弥彰。
我不再应声,浅垂下首去,却以抬起的一双软眸带几分怯怯的小心顾他。
他于温润里浅露英戾的目光将我定格,烛火晃曳濡染的似乎含着一丝捉摸不定的笑。这个笑容深沉而热烈,恼不得便做弄的我隐生怖意。
有风并着光影清辉一并拂发,因两人相隔本就咫尺,便吹掠得凌乱发丝双双扑撩在对方的面上、眉心上、额角上。这姿态与场景有些暧昧。
他缓眯起细长的眼睛,神光愈发暧昧的撩拨,悠然启了厚唇,声息闲然恣意的又显洒脱与轻逸:“爱妃希望朕留下來?”
“嗯。”完全发乎下意识,未过大脑,我答的不迭。
他问的直接,想來我的小心思瞒不过他。出口才惊觉自己竟迫于气场吐了实话,顿然大生窘意,忙又引唇一句补充:“韶才人那病症若真是被鬼打的,皇上岂不……”
顺被他一牵入怀的姿态,我这未言完的解围之话便堵在半路里再也说不下去了。只见皇上噙笑的唇畔与流离的双目皆有些玩味,摆手退了碍眼的公公,落在我身上的目光却不曾移开过。
那公公最识眼色懂心思,一见这茬便忙不迭的叩首一通,唱诺后飞也似的离了。
安然暧昧的内室便又重陷入到彼时缱绻之感里去,我如一朵绚烂的花冠,就这样十分暧昧的与枝桠草茎贴合的紧密,盛开在他的臂弯里……
心明白,彼时我那带着单纯、青涩与窘迫的淘巧小模特,一下子便唤起了皇上久蓄心口的深浓怜惜。他需要一个宣泄,他该是喜欢自己的女人对他敬仰、向他示弱的。这对于一个颇为耀目灼人的优秀男儿來讲,是最为不可抗拒的春溪之水的挽留。
所以很自然的,他在我与酌鸢、亦或说是皇后与梅贵妃间有了抉择。今儿个晚上,他是不会再走了……
四目相对,几不可见的细小动容潋滟在眸波深处。便如此不语不言静默相对的又过须臾,我薄然花汀唇畔漾起一道温弧:“倾烟。”侧眸噙笑朗声向外边儿发命,“告诉那公公,可以传话了。今儿个皇上便留宿在锦銮宫的慕虞苑里,不会再离开了!”
此举逾越,此举大不敬。但眼下我敢这样做;并不是为了什么八竿子打不着的所谓“恃宠而骄”,而是我明白,皇上不喜欢一尘不变的女人,他喜欢的女人除了要可巧会迎合他不同阶段、不同时期的喜好与性情之外,还要在无关大雅的地方有着适可而止的小顽皮。
果然,他并沒有苛责我的逾越,相反,渐噙起温色的明眸彰显着他不错的心情:“去吧!”对那应声进來、投了目光静待他发话的公公挥了挥手,遣退后便顺势又一次将我护在怀里、扑倒在榻上。
我的突然开口,是给了他做出决断的契机与台阶。他亦心烦,也乐得我帮他做了这个决定。哪怕他或许心知我有私心,但未尝就不可以揣着明白装糊涂。一个男人计较正经事还不够,却还要对自己枕边的女人计较的太过清清楚楚,太累了不是么!
“簌簌”,他抬腿将帐帘一勾,锦绣帘幕便放了下來,掩住这一方咫尺间的冶冶旖旎。
我如一只乖憨的猫儿,窝缩在他逐渐升温的灼热怀抱里,柔软的肌体着了花瓣的韵致,渐渐跟着开始了肆无忌惮的极尽绽放,是那般大镶大滚的华丽狂野。
“好姑娘,愈发的会磨朕的心了!”语气稳中带笑,这声“好姑娘”唤在他的口齿间,便别有了一番别具一格的味道。
一句话并着温热呼吸撩拨着我的侧颊、发丝、眉目、鼻息、昙唇……心下微悸,我在他臂弯的禁锢中垂下了首,忽的便有些慌乱:“是陛下……值得让妾身暮想朝思。”软糯细碎,朦胧绰约。
鸳鸯帐里言出任何一句含情的话,都是太危险的一件事情。不定哪一个字眼、在哪一个契机,这些个字字句句便会幻化成催情的符咒,狂野烈火一般倏然就拂掠过了人的心与魂。
只觉他圈揽在我后腰上的手臂松了一下,还不待我缓神,那双手便已娴熟的游弋在了泄处,持着不重不轻的催情力道,一路流流转转的直探sū_xiōng。
此时我只着一件浅紫襦裙,十分简约宽松。如此并沒有多费什么力气,他隔着底衣撩拨了一会子过后,便将收腰系着的蝴蝶结衣带铮地便解了开。
那襦裙在铺着红绫子绣鸳鸯的软榻间盛开出妖艳的花,招招摇摇,极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