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又六个月。”紫宸站起,用手中棋谱打了下他的手背,隔开他还掰着手指头数数的滑稽动作。旋即开腔,语调淡然的问:“这次来,是为何事?”
“还能为什么事儿,为你家那小魔女呗!”摊摊手,很随意的,有些痞气的动作,不知怎么,在他做起来,却被有一番韵味。若是旁边围满了宫女,大约都有人会因此而尖叫的昏过去。
见紫宸不答话,倒好像是习惯了一样,一张嘴和机关枪似的,打开了就没个停下的时候,不停的继续唠叨。絮絮叨叨的说完小魔女是如何如何折磨他,是如何如何让大魔头似的易安凉利用盟坛权利拆他们白晓堂的招牌,等等。
劣迹斑斑的讲一遍,最后才题归正传,“我说,你打算什么时候才告诉她真相?总不能让她认贼作父认一辈子吧!”
剥了颗花生米,随手抛起,张嘴接住,动作行云流水般的自如着,连个顿都来不及打。
而之所以敢这么招摇的说出这件事,完全因为紫宸的警惕足够令他放心,这四面绝对没有耳朵。
紫宸听了这话,成应了声,答非所问的说,“我不会让孩子们走我们的老路。”
花生米落地,声音清脆细微,却仿佛千金石锤落地,令没有接住的怔了下,眸光在触及那颗白白胖胖的花生米,在了地上滚来滚去时,心中恍然闪过许多画面。
愣了一下,眸色在那个瞬间变换了,但速度太快,并没有人注意到他的反应。
但很显然,是知道紫宸所说的“我们的老路”是什么。就他而言,曾经与他们一同经历过那场可谓是灾难性的事件后,就更加明白,那样的未来是什么。
他虽无子嗣,却也不想让小辈们重蹈他们的覆辙。
他们百晓堂负责记录这些事实不错,可他却没有心思,也没有那么大的耐力、承受力,能够像他父亲那样,全然的,当作一种欣赏的,去面对他们那种近似乎残酷的生死斗争。
少顷,紫宸那仿佛虚无缥缈的声音,又将从心中世界拉回现实,“至少保住他们。”
懒散的笑着,好似又恢复了刚才的活力,猴儿似的从栏杆上跳了下来,手上一捏,清脆的花生壳咧开的声音传来,随着他技巧性的一挑,包着红衣的花生仁就从里头滚到的手上。
“你不会以为,这么远远的看着就能保住了吧!老朋友,我不该多这个嘴的,但看在咱们多年交情的份上,给你提个醒儿,你们家的那些人可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现下下一代的孩子里,还没有出现一个,继承你们族中血统的,还不各个瞪着眼睛瞅着你?”说完,他将花生仁抛弃,仰头接住,一口咬下,声音又脆又响。明明嘈杂,但对他们这些游戏生死边缘的人来说,就好像是一种乐趣。
就连一向喜欢安静的紫宸,也没有阻止他,反而是被他的话所引住了,陷入短暂的沉思之中。
的话外之意,无非是提醒紫宸,紫家的那些人,并没有放弃寻找能让他们家族继续存在的力量武御九天。数百年来,紫家虽然隐居,但那只是部分老人、妇孺,还有孩子。但凡有些本事的,都会扶住家族重要脉系的国师,在各地闯荡一番,从政、军、商等多方位渗透,形成了一股强大的甚至有些可怕的力量。而也就因为这个,家族中的内斗从未消减过,现在更是愈演愈烈,几股强烈的暗流都盯住了这个几乎左右了西朝命脉的职位,国师。他们不惜任何代价的想要培养下一代成为国师,无奈下一代那么多孩子中,没有一个继承了祖先的血统,于是不得不将目光转向紫宸,紧盯着他,希望掌控他,或者他的后继者。
紫宸沉吟了声,的嘴角微微抽搐了几下。
和着他的好心,到了这位爷这里,就只能换来一声闷哼?得,算他没说!
伸手拍了拍紫宸的肩膀,压根没注意到自己手上还沾着花生壳上的盐渍,行动随意,眼神却高深莫测的凝视着紫宸浩瀚如海又飘渺如烟的眸子,“算你狠,紫宸,我白羽要是你,早抄刀子把紫岭的老窝给端了去。”
对他自己的本名,可见两人并非泛泛之交,那情意堪比挚友。
虽然多年未见,但情分不变。只是,他一直不懂,这个二十年前行事雷利如风,出事果决的紫宸,如何会变得想如今这样超然外物。对凌姿涵那丫头,也是远远的看着,而不上前相认。难不成,打明珠走后,这多年的云游,真把他的心性给磨平了,还是说,他什么时候出家了?
不可能,若真出家了,凭他的消息网,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就是有如此的自信,他能稳坐白晓堂堂主位置那么多年,不会什么武功,却备受武林人士尊重,全凭手中的那张消息网。
“白,有件事,要麻烦你。”
“你我还要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原先僵坐一处,纹丝不动恍若尸体般的紫宸突然转脸,倒是像被吓了一跳,猛地缩手,心里嘀咕了句“诈尸”。当然他可没胆子真说出口,连忙伸手摸摸头,掩盖方才的尴尬,又称兄道弟似的揽着紫宸的肩膀道:“说吧说吧,你是要让兄弟帮你牵线搭桥,与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