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末尾的家丁壮着胆子朝假山又走近了几步。
凌姿涵听着他没有节奏性的脚步,就知道他心里是不想到这边来看的,也松了口气。脑海中闪过无数个念头,琢磨着是要把他给一棍子打死,还是给他来点瞌睡散,又或者……就在那声音渐渐近了时,凌姿涵忽然张嘴,对着眼前正饶有兴趣看着她,手却按在腰间仿佛戒备的瑞逸叫了声。
“喵呜……”
灵机一动,紧接着她轻轻踢了踢脚边的草,发出窸窣的声音,又叫了声:“喵儿……”
外头那人的脚步停了,紧跟着朝反方向折去,“管事的,那就是这猫,没别的。”那管事的朝假山方向看了一眼,也没追究,嗯了声,就招呼着自己手下的那队家丁赶往主院救火。
再看一眼,那边哨卡的人似乎也少了几个。
凌姿涵背紧贴着假山,呼了口气。夜色中,一只修长的手指却勾住了她的下颌,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的下巴,醇厚性感的声音紧跟着传入耳畔:“让我看看,你什么时候变成小野猫了?”
背着光,凌姿涵虽然看不清瑞逸的神情,但她也能猜得到,他的眼睛里应该满是邪魅的促狭,嘴角的坏笑带着点不羁。轻哼一声,她甩开勾着她下巴的手,磨了磨牙:“别把猫惹急了,否则也是会咬人的!尤其咬你这种家伙!”
说完她掰过他的手,却没有在犹豫,将手上那把圆柱形的通体银白的小东西塞到他手上,对他说:“我的气力有限,上不了那么高,但你却可以。乘现在,借着夜色遮掩,你一跃而上,越高越好,然后再将手里的东西朝那些人的方向砸!狠狠地砸!”
没有再调侃她,瑞逸沉声应了下,轻轻拍了下她的手背,一闪身就离开了。他身法优美的腾空而起,借力跳上高墙,瞅准时机,将手中一把小物件尽数丢了出去。只见那些小东西在坠下之时化作一缕白雾,沉下时,早已变成风尘,被那些人吸入呼吸道中。
哨卡边守着的人,一个接一个的倒了。最后一个倒下的原本是要去通报的,但他没跑几步,就一头栽倒了地上,陷入昏沉沉的睡梦中。
此处无人再能阻拦了。
瑞逸伸臂搂住凌姿涵,几乎是将她夹在肋下,施展轻功,一溜烟的跑出好远,顺利逃出了太子府的范围。
这些年,她经历了太多次死里逃生,每次都觉得,逃出生天是种让她疲惫到浑身无力的恐惧。但这次,似乎因为瑞逸与她共同面对,她好似找到了那么点新鲜刺激的感觉,甚至觉得,活着……真的很幸福!
暗巷中,凌姿涵朝天放出一颗信号弹,通知参与行动的人,她很平安,同时也在指示他们可以展开善后工作了。
看着红色的烟花在天空中划过,凌姿涵只觉得自己的手再次被握住。
她抬眼看向瑞逸,没有缩回手,只是凝视着眼前那模糊的身形,忽然发觉,眼前是模糊的,但心间的他格外清晰。
四目相触,没有退缩,凌姿涵只想确定自己心中那份总是会跳出,有随时被理智牵扯回去的感情,是不是真的。
“瑞逸……”
“嘘,别说话。”武功高强的瑞逸,有着比普通人强的夜视能力,虽然没神奇的和在探照灯下一样清楚,但凭着他对她的观察与接触,他是可以感觉得出,她面上的那抹迷茫,是因为她的心在动摇。
对他,她虽然放下了戒备,但还是有着种种的不确定,而现在,她却好似想要求证什么。
瑞逸弯了弯唇,捉着她的手微微紧了下说:“快到子时了。”
一怔,凌姿涵回神,轻轻地“嗯”了声。
“走吧!”
“去哪儿?”这大半夜的,他总不会放火放上瘾了吧!
“看烟花。”瑞逸淡淡的说了句,也不等她走,就伸手勾着她的腰,三步两步跃上民居,在夜色中飞檐走壁,穿行自如的再次进了西华寺。
寺中,正殿的天阶左右架着几台烟花炮,每架炮旁边都会有几个小沙弥,一个拿着火把,另外几个负责传递烟花,架炮。
当然,他们不可能在这里看人家放烟花。
瑞逸在正殿顶上稍作停留,看了下寺中戒备的情况,嘴角不觉再次勾起一抹邪肆。想来,他那个父皇应该已经知道他带着凌姿涵到了寺里,因此给他行了方便。不然,这寺里的戒备也不会比之前的还要松,就连原本守在皇家专用的西殿周围的御林军,都不知去了哪里,而最高的西华佛塔就在西殿范围内。
看着瑞逸熟门熟路的穿过寺里错落的大小庭院禅房,直径带她翻过西华寺的高墙,凌姿涵不觉伸手抓了下他的衣领。瑞逸步法顿了下,但下一刻又调整过来,借力跃上,踩着佛塔边沿的琉璃瓦,就那么轻轻巧巧地登上了佛塔顶端。
“卿卿,在这里看京城怎么样?”瑞逸与她并肩坐下,但揽在她腰间的手还是没有放开,美名其曰,怕她摔下去。
凌姿涵扫了眼佛塔下,不得不承认,在这里几乎可以看见大半个洛阳城的全貌了,有点像在城市里的最高地标性建筑物上俯瞰夜景的感觉。
但古代的夜晚比现代的繁华都市要寂静许多,哪怕是节日,可看多了霓虹闪烁的她,倒觉得这里的一番景色,比那浮华的喧嚣要美上许多。
眼下入了夏,人们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