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先生脸色大变,赶紧小跑回去,在仇先生耳朵边小声嚷道:“保生你做什么,那女子再美也不是我等可以肖想的,那可是侯爷的儿媳妇,你这副样子要是给人看到了可不得了!”
仇先生被他这么一吼,终于回了神。“刘兄胡说什么,小弟不过是正好想起了别的事。你又不是不知道,自从内子殁了,小弟就从未对任何女人感过兴趣。她长得美不美。是不是侯爷的儿媳妇,与我有何相干。”
刘先生松了口气,嘿嘿笑道:“哥哥这不是见你神色不对嘛。不过保生,不是哥哥说你,咱是爷们,女人嘛总得有一个。不然一个人过着连个做饭的都没有,多栖惶。你看上次你嫂子跟你说的那女子,不过是连着守孝耽搁到了二十多岁,人家都不嫌你年岁大,你怎么就看不上呢?还有上上回那……”
仇保生赶紧打断:“小弟知道你和嫂子是好意,可是小弟这心里就只装得下一个女人。”
刘先生很郁闷:“可弟妹不是没了吗?你一个大男人,难不成还为个女人守节一辈子啊。”
仇先生悠悠道:“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对小弟来说,这世上只有她一个女人,旁的都不算。”
刘先生不由仔细端详了仇保生一番,感叹道:“保生,你要是去掉左脸上这道伤疤,可就是个极俊俏的郎君。弟妹一定是个大美人吧,不然可配不上你这相貌。”
仇保生傲然道:“那是自然,内子容貌天下无双。”
刘先生哂笑:“你就吹吧,还天下无双,比得过方才的庄家大奶奶?”
仇保生冷哼一声:“有过之而无不及。”
刘先生哈哈大笑:“我不信,你八成是吹牛,反正弟妹已死无法比较。你啊那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仇保生摇了摇头:“爱信不信,反正小弟没说谎。”
刘先生道;“我很奇怪,看保生你举手投足间显露的气派,出身应该不低,你家原先到底是做什么的,怎会流落到庆州给人做幕僚。”
仇先生苦笑道:“小弟本出生于北边靠近燕地的一个富商之家,后来家中一连串出事。先是生意失败,后是山匪打劫,接着内子疾病缠身不治而亡。小弟心灰意冷才来到这庆州。”
刘先生听完叹了口气:“都是哥哥不好,不该提起你的伤心事。走,哥哥给你敬酒赔罪,咱们今天不醉不归。”
两个幕僚言笑晏晏,庄廷栋却是怒气冲冲。他只带了两个贴身随从,急匆匆骑马来到庆州城南郊外一坐门可罗雀的庭院面前,伸手在门环上大力叩了几下,之后又有规律地叩了十几下,那门终于开了。
一个黑衣小厮引着庄廷栋往内院走,另外一个黑衣小厮却将两个随从带入外院厢房喝茶等候。连着过了三道门之后,那小厮将庄廷栋带入一座大堂,堂上端坐着一个青黑面皮的老妪。
那老妪看到庄廷栋,似乎一点也不吃惊,伸手一指旁边紫檀雕花太师椅道:“平西侯请坐。”